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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柔是被一些声音惊醒的,就在隔壁的屋子里。开始是一阵倒水的声音,咕咚咕咚的,向是往什么瓶子里灌,声音似乎持续了很久。段柔想:陆谷山说他妻子谢娜去世后,女儿就去了外地寄宿学校读书,那隔壁屋子里还能有谁?这样一猜,段柔就觉得有点脊背发凉。再侧耳听时,那倒水的声音好像还是没停。她大气不敢出的缩在被子里嘀咕:就算是灌几瓶水也灌满了吧,怎么会一直响呢?
段柔一直听到那奇怪的声音停下来,但接着又是擦玻璃面的声响传来。吱呀吱呀的,很用力又很压抑。段柔更紧张了,动手推陆谷山,男人却因为喝了酒,又跟她纠缠一番,所以现在睡的跟死猪一样。
而隔壁那声音好像开始移动了,从卧室移到客厅,再从客厅移到卧室,仍然是擦玻璃,吱呀吱呀地急促地、刺耳地不紧不慢地……段柔听着听着,就借着酒胆呼地爬了起来。她咬着牙光着脚走到门边,外面的声音忽地就断了,夜又安静的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段柔心想:我要住进这个家,就一定要战胜这种恐惧。这世上没有鬼,活人也不会怕死人才对。
这样打了下气,段柔就从房间还未来得及关的门边走了出去。
客厅里一片死寂,隐约看到茶机沙发等物件的轮廓。段柔来到隔壁房间的门口,轻轻拧开了门把手。屋子有后门和阳台,阳台的门没有关上,透着些月光进来。段柔目光移过门边空荡荡的床,再移到靠窗的桌子边。
那里站着一个人影,白色的长裙子,瘦削的身影,一动不动地面对着桌子站着。桌子上有个四方的大副镜框,惨淡的月光下,那镜面里模糊的人影像在轻轻颤动一般。段柔反应过来那应该是陆谷山老婆的遗像,可那人影是谁?段柔终于忍不住尖叫出来,接着慌忙重重拉上了房门,三步并做两步退向客厅。可是没退几步,又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她猛地转过身,一个高大的黑影立在面前。段柔再次尖叫出来。那个黑影慢慢捏住她的手臂问:“柔,你怎么了?我是谷山啊!”
段柔回过神来摸了摸身前那个黑影的脸,果然是陆谷山。他嘴里的酒味证明是他,也证明是个活物。段柔扑在陆谷山怀里指着隔壁的房间说:“那里面、里面有人……”
陆谷山迷迷糊糊地说:“别闹了,睡吧,我好困!”说完拉着段柔回房关上了门。
第二天,陆谷山醒来的时候,段柔已经不见了踪影。床上被褥零乱,他转头看了看身侧的枕头,上面有两三根卷曲的长发。想起昨夜跟段柔的疯狂缠绵,陆谷山嘴角不禁又挂上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陆谷山起床来到客厅,隐约想起昨晚段柔好像闹着说女儿的房间有人。于是推开门走了进去,屋子是女儿走之前的样子,四处都没有任何变化。窗边的桌子上,放着妻子谢娜的骨灰和遗像。那遗像的镜框分外的亮,像被擦了很多遍的样子,一尘不染。妻子黑白色的瞳仁里,射出冷冷的光。陆谷山自嘲地一笑,心里说:死了就是一把灰,哪有能耐吓人,一定是段柔酒喝多了自己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