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道歉？”孙荣被灰尘呛得咳了好几声，抬手抹去了嘴角的血，方才程岚那一脚踹的他肋骨都快断了，明显落下了内伤。
这姑娘居然还让他跟毫发无伤的顾云天道歉？！
简直欺人太甚。
程岚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方才说错了两句话，一句是说顾云天上青楼花钱被姑娘嫖。另一句是说商户出身的不配说你俗。”
孙荣全身都痛的不得了，咬牙道：“我哪里说错了？”
“云天生了一张极好的脸，我也觉得他去烟花之地确实吃亏得很，但是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讨打地很。”程岚这话说的十分地不讲道理。
但她一脚踩在孙荣心口上，用力碾的时候依旧唇边带笑，语调温和，“而且只是说你俗，尚且把你当做人来看待，而不是畜生，已经很是客气有礼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孙荣疼的嗷嗷直叫，带来的家奴们都被她打怕了，这会儿都缩在角落里装死不敢凑过来。
孙荣叫唤了好几声之后，终于意识到今天自己是真栽了，铁青着一张脸开口道：“今日之事是我不对。”
程岚挑眉问道：“哪里不对？”
孙荣咬牙道：“我不该带人来打顾公子，是我不对，行了吧？”
程岚回头看向顾云天，用眼神询问他：怎么样？
顾云天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把人松开，别真把人踩死了。
他长到这么大，什么难听的话没听到过？
小时候还会因为别人说他只会败家、胸无大志而难过，后来听多了就习惯了。
没曾想程岚会较真这个事。
顾云天心里浮上了一丝奇怪的感觉，好像有点暖，又有点甜。
程岚低头，收回了踩在孙荣心口的脚，“看你也不太会说人话的样子，勉勉强强就饶你这一次。”
后者听到这话，气得差点当场吐血。
程岚回头，语重心张地同顾云天道：“你以后若是想打人出气，千万不要这么傻乎乎地带着一大帮人杀过去，要知道世上以一敌百甚至于以一敌千的大有人在，以为人多就能赢也太天真了。人不太聪明呢，就要多读书。”
不太聪明的孙二爷以及周遭众人闻言顿时：“……”
顾云天听得也想喷火，但是他忍住了，反问程岚：“你看我像是会做这种蠢事的人吗？”
“以防万一嘛。”程岚笑道：“而且我要同你说的只有最后四个字。”
顾云天一下子没明白过来，“哪四个字？”
程岚认认真真地说：“要多读书。”
顾云天一时无言。
后头两个顾府小厮暗戳戳给程姑娘竖了大拇指，真不愧是老太爷花重金聘回来催公子爷上进的人。
这种时候都不忘提醒他要多读书。
顾云天默然许久，梗着脖子开口：“回家！”
他说完，就率先走在了前面。
程岚悠悠然跟在他后面，“不是说要换个地儿消遣么？怎么忽然就要回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