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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这几天实在憋坏了,好不容易能呼吸医院外的自由空气,她忙不迭收拾了东西。不过东西真多啊,杜若白送来的一堆吃的用的,还有陆景行给她带来的书。她大包小包收拾完,才想起临走前应该去跟陆景行道个别。
她没有在科室看到陆景行,值班的小护士匆匆忙忙从外面回来,碰到她,只急匆匆告诉她,陆景行在急救室做手术,便拿上东西,又火急火燎地走了。
医护人员实在是辛苦啊。连江晚这种工作时脚下踩风火轮的人都忍不住感慨。她这些天也差不多知道了陆景行的上班时间规律,想来如果没有这台手术,陆景行再过几个小时就下班了。江晚决定去那边等一会儿。
急救室外三三两两地坐在几个病人家属,无一不是黑云笼罩。空气里隐隐还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江晚觉得自己离手术室太近了不合适,便捡了个远远的位置望着。
听家属的谈话,进去的是伤者是出了重大车祸,腹部收到重创,内脏受损严重,出血不止,送进来时情况已经很危险了。
江晚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内心跟着也有几分紧张。她是相信陆景行的,只是她知道现在医患矛盾严重,如果情况不是那么乐观……
江晚的祷告似乎没有起到作用。
傍晚时候,“叮——”一声清脆短促的声响,陆景行和几个医生护士出来了。
陆景行摘下口罩,纵使江晚隔得远远的,也能看出陆景行的脸色很不好。他英挺的眉毛紧蹙着,紧紧攥起的拳头青筋暴起。似乎是有些犹豫的,他看向患者家属,然后缓缓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只觉得抱歉。
患者家属纵使有所心理准备,但当确凿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是禁不住崩溃,嚎啕大哭。
尖锐的哭声几乎要穿透江晚的耳膜。她看着陆景行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走上前,轻轻拉住了他的袖子。
陆景行并没有什么反应。
江晚觉得陆景行的情况不太好,有点担心,于是便陪他慢慢走着。
陆景行只感到一种强烈的无助和压抑。而这种无力感,就像十四年前一样。
这不是陆景行经历的第一次大型手术,但却是陆景行经历的第一次手术失败。纵使他和李主任,还有大家,拼尽了全力,还是看着那人的呼吸越来越微弱,直至最后,心脏停止了跳动。
李主任年岁长,对这种情况已经看得多了。他知道陆景行年纪尚浅,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心里难免抑郁难安,便按住陆景行颤抖的肩膀:“你尽力了,我们大家都尽力了,别想太多。”
“你尽力了。”江晚在他旁边也这么说。
“我差劲透了……”陆景行的声音很低,带了几分嘶哑,“陪我出去透透气吧。”
医院外的空气冷冽清新,陆景行被一冻,意识越发清晰起来。他看江晚裹着围巾帽子,厚墩墩的像一个小面包,稍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