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石头又一次这样说道。
“你如果喜欢,这些照片就送给你,如果------”他斟酌着词句小心地说。
“噢,不,我很喜欢 。”我说道。
我们就这样认识了,他对我说他是个单身男人,离婚男人。那时候,我四十二岁了,而他三十九岁。
现在,我可以说知道了他的一切,他的健壮的体魄,他的沉重的份量,他的容易出汗的体温,还有他的胸脯上、小腿上密布着的又粗又硬的黑毛,以及那些黑毛摩挲着我的肌肤时带给我的那种妙不可言的感觉。
当然说到这份上了,也就顺便说一下的他那两腿间提溜着的那个玩意是何等的能干,何等地能够吃苦耐劳,不知疲倦地往返奔波,以善于打持久战消耗战而使对手频频求饶。
这些在他从讲台下面走向我的那一刻之时,我一概不知。
秦州,是一个建市历史只有短暂的几十年的小城, 解放前,它还只是介于关中和陕北之间的一个荒凉的偏邑小县,由于五十年代起,响应国家号召涌入这里的来自全国各地的人们艰苦卓绝的建设,秦州才逐渐成为了一座不足百万人的煤炭城市。与此同时,也形成了它特有的一种文化现象。
当地的人被外地来的人称作“此地猴”,大概缘于在外地人眼里当地人象猴一样精明而狡诈。而外地人也有各种各样的名称,比如山东人被叫做“山东棒子” 或许是因为山东人看起来性情耿直豪爽之故,而流离失所担着挑子迁徙到秦州来的河南人则被称作“河南担”。还有“陕北喀啦子”、“上海鸭子”等等,诸如此类。
按照这种说法,我应该算是河南担一族。
不知为何,外地人一直对土著的秦州人存有偏见,特别是对阳县人。阳县人通常享有油滑、吝啬、不诚实、不可靠的口碑。
但是,我却根本不在意这些。而且,在我眼里,姚石头的那张脸,是一张带有秦人特征的冷峻峭拔的脸,这是兵马俑一样凛然又感伤的脸。
轮廓分明,挺拔锋利的鼻子,使他的整个脸庞显得线条象刀刻般刚硬,就像是雕塑一般的富有立体感。——我喜欢这样子的脸。那种圆润饱满的脸往往叫人觉得非常的缺乏个性。
他的略微有些长的头发,在刚硬之中,又为他增添了几分洒脱。他不经意间把长发往脑后一甩的样子,真是令人迷醉。
他的身材呢,虽没有兵马俑那样的魁梧,但却有兵马俑那样的高大,只是有些颀长罢了。他很白净,是个大眼睛的男人。——我一向不喜欢大眼睛的男人,觉得大眼睛的男人比较愚蠢。但此刻,我不得不承认,那眼睛很特别,像是一盏埋于地下几千尺矿洞里的灯,闪着奇特的光。
这种光甚至能够突然间激起女人的情欲,至少像我这样一个渴望着光容易被光所迷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