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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霍四爷一袭军装身姿笔挺,一手拎紫砂壶,一手端着杯盏,正笑凝着她缓步走过来。
她面色涨红,手忙脚乱地将薄被往上扯,将不着寸缕的身子裹得严严实实。
“还遮什么?爷都瞧过了。”
霍四爷挑眉笑睨她。
见小姑娘羞得耳尖儿都充了血,那颗乌溜溜的小脑袋埋在薄被间,像只缩起头的小鹌鹑,只觉得小姑娘面皮薄得有些可爱。
他轻咳一声,不再逗她。
随即在床边坐下,将手里端着的杯盏送到沈暖面前,耐心哄着。
“可要喝口水?暖暖昨晚出了很多汗,该是渴的。”
沈暖摇摇头,想说自己不渴。
但那只手掂着杯盏,不容置喙地送到她眼皮子底下。
“听话,把它喝了。”
他的手冷白修长,骨节分明,手背上浅青色的血络微微突起。
食指间那枚金色曜石指戒,在自然光线下泛着内敛流光,将那只手衬得分外矜贵,成功吸引到她的视线。
“暖暖?听话。”
霍四爷又耐着声催促了一次。
别问他怎么知道她渴。
因为昨晚两人都出了很多汗。
他连夜起来灌了几盏凉茶,沈暖却睡得十分沉。
他惦记着她该也是渴的,早起头一件事,就是吩咐人去烧壶热水来。
这杯热水,可都放凉了,又续了两次的。
沈暖在他的再三催促下,缓缓抬起头来,也不敢看他,樱红唇瓣凑到杯沿上。
霍四爷薄唇浅勾,视线落在她唇上,小心倾斜杯身,声线清润温和地叮嘱她。
“温度刚刚好,慢点,别呛到。”
沈暖耳尖儿红得更厉害,就着他的手,慢慢将那杯水抿尽。
不过是共寝了一夜而已,男人就殷勤地令她无所适从。
尴尬从里到外蔓延开来。
喝完了水,她浓睫垂敛着,低声细语。
“四爷可否先出去?我想起身…”
霍四爷修眉轻挑。
他不想出去。
两个人这会儿都是能同床共枕的关系了,有些讲究很没必要。
“爷替你拿衣裳来。”
他起身,到桌前撂下茶壶和杯盏,踱着步走向衣柜,拉开柜门,慢条斯理饶有兴致地挑选起来。
沈暖拥着薄被坐在床榻上,见状唇瓣嚅喏了一番,没好说什么。
心想着,等他将衣裳拿过来,她再请他出去。
小姑娘的衣裳色泽十分柔丽。
莹粉,浅碧,鹅黄,明蓝。
全部像她这个人一样,清姿濯濯不染纤尘。
霍四爷修长食指从左到右扒拉了一遍,又从右到左拨弄过来,最后挑了件儿浅碧色簇茉莉花的大袖旗袍出来。
他眉眼印笑,拎着那身儿旗袍仔细打量了一番,十分满意地走回床边。
“穿这件儿,好看。”
那满眼的兴致,仿佛是在悉心装扮自己心爱的东西。
沈暖看了看那件旗袍,没说什么,伸长手臂接过来。
“我要换上了,四爷你…”
“爷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