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旧不解,问莲衣,“但怎么说,今晚这场意外和逸亲王没干系吧,皇上恼什么呢?”
“怕是旧账新账一起算了,前阵子户部有官员上折子说四爷打着给太后办年节家宴的幌子亏了国库的钱,那件事情太后一直压着,说眼下两国和亲没得闹出皇室丑闻叫人看笑话。今日皇上怕是动怒了。”
“亲王还贪财?不像!”我摇头不信,心中暗念:寰宥如此俊美的少年王爷,一身傲气光芒四溢,岂会贪财?
“四爷脾气傲,便是被冤枉了也不爱啃声。其实皇上也定清楚,这只是一只没人要的黑锅扣在四爷身上了。”莲衣说着眼底闪过好奇的神色,低声问我,“娘娘方才的身手好矫健,您会功夫?”
我笑得尴尬,也压低着声道:“莲衣啊,要是没人想起来这事儿,咱也不提了啊!”
那夜寰宇很晚才归,我竟已累得趴在桌上睡着了。后来听莲衣说是圣上亲手将我抱到了床上,且面带喜色似乎并没有因晚宴上的意外而在心中存气。
大年初四是恢复早朝的日子,我好在警醒,只听得室外岳祥低低的一声请,便翻腾了起来,正疑惑自己何时上的床,就听寰宇温暖的笑声响起:“朕以为于飞会像小孩儿一般睡到天明。”他坐起身子看着一脸无辜的我,刮了我的鼻尖笑道,“宫里还没有哪个妃嫔等待侍驾等得睡着的,何况昨夜朕本有好些话要与你讲,可你竟睡得酣甜,像个累坏了的孩子。”
我羞愧难当,只是柔声道:“臣妾知错了,时辰不早臣妾侍奉您起身吧!”寰宇点头不语,却在我的面颊上轻轻留了一吻。
这一记温柔要我面色绯红,周身也软绵绵的,寰宇是上天派来补偿我十八年孤寂生活的神吗?为何他总是这样宠我,甚至溺爱我?他甚至没有问我为何会一些花拳绣腿,皇室里的公主都该如花一样娴静才对的。
起床后进来侍奉的是岳祥和莲衣,他们麻利细心地为皇帝穿戴整齐,那些看着繁琐的功夫在他们手里却游刃有余。但让我奇怪而留心的是,岳祥又有意无意地看了我几眼,眸子里射出的好奇比先前更多了几分疑惑。当他再次看我时,我大方一笑回敬,果然见他慌得收回了目光。
送走寰宇,我便也整装敛容预备往寿宁宫请安。晨昏定省,皇室繁琐的规矩让人无奈而不得不遵守。但一路前往太后殿阁,半道上便遇到了寿宁宫的老嬷嬷传太后的话,说是昨夜贪了酒水今日起不来,要皇后和众妃免礼。我遥遥向寿宁宫方向福了身谢恩,便挽着莲衣道:“我们不坐轿子了,你陪我走走。”
“皇上吩咐了不敢让您在雪地里走,怕摔了您。”莲衣笑着道。
我心中自是欢喜,嘴上却嗔怪道:“莲衣从今可是我的人了,是不是?”
莲衣会意,无奈而笑,遂小心扶着我一步步往园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