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冉假惺惺地蹲下来,她背对着路一舟,看向我的眼睛里全是挑衅和幸灾乐祸:“嫂子,你就承认吧,阿舟可是全都调查清楚了。”
她得意一笑,说话不紧不慢,有意无意拉长了声音:“阿舟,是绝对不会冤枉你的。”
脑中灵光一闪,我死死地瞪着她。
她温温柔柔地笑了笑,趁着路一舟在打电话,她凑近我的耳边说:“你猜的没错,都是我做的,阿舟啊,只能是我的,裘钰,你凭什么?”
我从嘴里挤出两个字:“贱人!”
她畅快极了,似乎还要和我说什么,可路一舟已经打完电话走过来了。
她立马换了一副表情,楚楚可怜拉住路一舟的
路一舟满眼复杂,我都已经做好了再次挨打的准备,他却叫人把我松开带回房间去。
我浑身一震,脑子里不可遏制冒出一个荒诞的想法,他是不是还爱我?
我踉跄着跟在佣人身后,回头看见路一舟从管家手里接过药箱,动作轻柔替夏冉包扎伤口。
心脏好像破了个大洞,呼呼的漏风。
我恍然想起大学的时候,我被班委欺负,被迫报了五千米长跑,低血糖晕倒,还扭到了脚。
那时候的路一舟满心满眼都是我,他从人群里冲出来,抱起我就往医务室跑。
他一直在旁边守着我,我迟迟不醒,他急得两眼泛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见我醒了,他激动地把我抱在怀里,眼泪沾湿了我的颈窝,声音微颤:“钰钰,你吓死我了。”
我摇头失笑,伸手回抱住他,轻轻拍打他的背:“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吗?”
我哄了他好久,他好不容易止住眼泪,又在给我的脚踝上药时,看到我高高肿起的关节娇气落泪,他哽咽问我疼不疼。
我哭笑不得,我这个受伤的人都没哭,他倒是替我哭起来了。
他哭得那么伤心,我想自己上药,他却固执要亲自来,他小心翼翼地涂药,一边涂一边问我疼不疼。
我说疼,他就会憋着泪给我吹,那时候我真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也许我花光了所有的运气就是为了遇见他。
可现在……他将曾经独属于我的温柔分给了别人,他对着夏冉的伤口吹了吹,和几年前在医务室的场景重合,只是那个人不再是我。
我匆匆错开视线,不断地深呼吸,想要平复自己的心情,那刺眼的一幕在脑海中不断回放。
我仰起头想要把眼泪憋回去,事与愿违,它不受控制地流下,我不想哭的,今天已经哭得够多了。
可为什么眼泪无穷无尽,就是流不完呢?
我仓皇跟在佣人身后,恨不得立马消失在他们面前。
佣人走得不紧不慢,纵使我再焦灼,佣人顾忌我身上的伤,不敢走太快。
我小声催促,她担忧地看了我一眼,又犹豫地看看后面的两个人。
夏冉娇羞的笑声时高时低,勾得人的心忽上忽下,我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过可怜,干脆撇下女佣自己朝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