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淡淡的语气，听的郑苍澜，是心惊肉跳。
可神侯办事，谁敢插手？
方德彻底疯了，自知死到临头，他直接撕破脸，大言不惭道：“秦远川！你恶名昭著，恶贯满盈，杀人如麻！你杀了我女儿还不够吗！魔教教主？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传出去，也不怕被天下英雄耻笑！”
郑沧澜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可是听闻过‘教主一怒，血流成河’！
这个方德，简直就是想死无葬身之地呀！
但，秦棠完全没有生气，反而很平静地道。
“这么说，你是不服？”
方德胸口剧烈起伏，歇斯底里道：“莫要欺人太甚，兔子急了会咬人，我就不相信，全天下没人治得了你秦远川！”
“好。”
秦棠吩咐道：“阿七，拿纸笔来。”
很快，宣纸黑墨到齐了。
龙七把笔墨，丢给跪在地上的方德。
秦棠微微眯着眼睛，“给你写遗书，让人帮你去京都，告御状。就说我明皇神侯，今日要斩尽你方家九族。”
说完，就心无旁骛地，摆弄下腕表。
这个人，高高在上。
这个人，狂傲不羁，一如谪仙！
让你告御状，反正我，无所谓，也不在乎。
这些，都在悄无声息地，击垮方德最后的心理防线。
“教主大人，小人错了……放过我……我愿意方家所有遗产相赠！”
方德痛哭流涕，大声求饶。
“放过你，我有什么脸，面对我死去的兄弟！”
轰！
秦棠的右脚，猛跺了一下地。
寒如冰块的杀气，肆虐而去，蔓延到方德身下。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方德，茫然地低头。
从他的腹部开始，一路往上直到天灵盖，三道小指粗细的血线，裂开。
“膨！”
不足数息，方德就变成一团，妖冶刺鼻的血雾，炸开。
嘶嘶！
除了四大护法以外的人，九成闭上了眼睛，还有一成已经昏了过去。
明教教主，控人性命，主掌生杀，果然不是传言！
做完这一切，秦棠才坐回八宝桌，端起清茶，不咸不淡地喝了一口。
动作，斯文，而又儒雅。
郑沧澜勉强试探道：“教主殿下，您是，要灭了方氏一族？”
“你，可以走了。”
咔。青花瓷的杯盖，清脆地合上，这是要送客。
郑沧澜慌不迭垂下头，“小将多嘴了，先行告退！”
倒行数步，郑沧澜扭头骂郑海道，“混账东西还不滚过来？”
早被郑沧澜打的鼻青脸肿的郑海，见秦棠不想多追究与他，又磕了几个响头谢恩，才狼狈逃走。
“其他人，也都走。”
很快，半个时辰之前，还热热闹闹的方家大院，冷冷清清。
“你们，把方家的直系，全都叫过来。”
四大护法，在方家大院里搜罗，方德的父母老婆，还有两个弟弟，全都给被拉了过来。
这帮人，无不是吓得说不出话。
秦棠，心中闪过一丝恻隐。
他缓缓开口，“原本，我是想，连你们方家九族，一起消灭。”
“但是，我清楚，害我兄弟的，是方德方兰父女，与其他人并无太大干系。”
“所以，我只杀方家直系，要怪，就怪他们两个人吧！”
话音刚落，方德直系四个亲人，人头落地。
又是一番急令：
“通知下去，方家其余六族，明日全部来金陵，为我兄弟抬棺迁坟！我要让文珂，风光大葬。”
……
次日。
人们惊讶地发现，原本高大耸立的方家大院，居然被夷平了。
原地，被种植上了白色的彼岸花。
微风吹过，花海荡漾。
西山陵园。
一口已经略微腐朽的棺材，被抬了出来。
秦棠买了最好的棺椁，将旧棺合好。
今天，谢文柯将会被迁坟到，方家大宅的住址。
上百人组成的礼队，奏哀乐，撒纸钱。
而前后扛棺的，都是方家的旁系九族！
毫不夸张地说，能够以这种浩大的气势下葬的，金陵找不出第二个。
看着新堆好的坟包，那块嵌刻着谢文柯三个字的碑。
谢文柯的仇，终于得报。
彼岸花丛中，不知为何，飘出一只蝴蝶。
它飞啊飞……
它飞过山河，飞过坟头，飞过秦棠的头顶，然后半空盘旋。
秦棠眼里带了水光，视线，也随着蝴蝶的飞动而移动。
“文珂，是你吗……”
蝴蝶不会说话，只是在飞。
秦棠忽然想到什么，咧起一丝苦笑，“我知道了，这世间，还有个你的私生女对吧，我会找到她，你，安心地去吧。”
不知道是不是神迹出现，那只蝴蝶居然，真的摆动双翅，飞入天际。
与此同时。
向阳孤儿院里，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一双大眼睛，看到了天空的蝴蝶。
“是蝴蝶，好漂亮……”
‘滴答。’
女娃下意识地擦了下脸蛋，“好奇怪，为什么我会流泪……而且，心里好难过。”
那只蝴蝶，在女娃的头顶上方，盘旋两周，就真的融入了蓝天。
……
方家一夕之间，被夷为平地的事情，传遍金陵。
很多人对这件事，非常好奇。
流传出故事版本，也非常多。
可，完全没有提及到明教教主，秦远川。
因为，不敢。
就拿郑家举例，郑海是整件事情的参与者，给他是个胆子，他也不敢泄露一个字。
其他平平无奇者，就更不要提。
所以，大家只以为方家惹了不该惹的人，却不知是秦棠所作所为。
少将郑沧澜，也几乎动用了所有关系，把这件事情压了下去。
他，险些得罪秦棠，当然要做些什么弥补。
至于秦棠，为谢文柯报完仇，立刻下令。
不择一切手段，要找到谢文柯遗留世间的私生女。
“教主，你说的那个女娃……”龙七要准备寻找资料，心也好奇，问道。
秦棠回想着，“我还不是明教教主的时候，其实，回过一次金陵。”
“就是放心不下我这个兄弟，那天，我们只留了联系方式，他就让我快走，免得被仇家追杀。”
“再后来，我只等到他的一封信，或者说是，遗书。”
龙七眼睛一眨不眨，认真地听，秦棠说这浩渺的往事。
听着秦棠的叙述。
原来。
谢文柯因为替秦家喊冤，惹祸上身，导致谢家接连被暗算。
他郁郁寡欢，饮酒度日，有一次酒后乱性。
再后来，孩子刚生下来，女人也难产死了。
紧接着，就传来了谢家企业倒塌，父母妻儿被谋杀的消息。
悲痛欲绝的谢文柯，草草写下这封遗书。
寄给秦棠后，就举枪自杀了。
信里，谢文柯提出最后一个请求。
若有机会，希望秦棠能找到这个女娃。
“这，是文柯最后的愿望，一定要办好。”秦棠停止回忆，揉了揉太阳穴。
“诺。”龙七把口头资料整理好，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