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透过电话,显得更低沉了:“快乐的郑家人,我在里面。”
这下,拧巴的宝伶诧异了一瞬,心里越发感到无力了。
她清秀的眉眼好看地皱在了一起,甜软的声音也像是打了霜:“江学长,谢谢你邀请我到游轮上做客,掉了的手链就当这趟行程的费用了。”
闻言,对面愣了一下,似乎有一瞬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什么时候?什么手链?”
“今早上发现不见的,房间里找遍了也没有。玫瑰金珠式手链,不值什么钱,不重要。但是我想过了,平白多出来的两个传呼机和掉的手链很有可能是同一时间发生的。我在游轮上待了几天,也挺喜欢‘翡翠号’的,只是不想这么莫名其妙地被人抹上不好的印象,希望对你们的调查能有所帮助吧,再见。”
无边的秋风呼呼地刮着,女生垂着眼睑一口气说完,便迅速挂了电话。
她委屈得不得了,还想着帮他清理船上的“老鼠屎”,她真是很大度了。
宝伶只是有点不甘心,心里皱巴巴的。如果说看到赵烈和江原野在同一处共事,她还能衷心地替当年的学霸和校霸的友谊干杯,但是现在再加上和江原野同班的宋菲丽,事情走向变得不那么乐观了,因为江原野从东京毕业回国一年多了,却只有她一人是不知情的。
就像五年前的富丽大酒店一样。
那时候她高一,已过立冬,她和同学逛街,无意瞟到了五星大酒店前站得笔直的门童,居然和高三(2)班常年不在校的那个差生十分相像。就在她以为那是跩到不行的赵烈的双胞胎兄弟的时候,她像是做梦似的揉了一下眼睛:通透的旋转门直对过去的酒店前台,那里面站着的是江原野吗?
高三学生都这么闲的?
周末还有时间兼职的吗?
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无法言说的身世?
当然,江原野和赵烈的确是高三学生中最例外的两种人。江原野是那种有同学分神和他聊天,老师都会劝解这个同学说:“人家不用听课都次次第一,想考哪儿就考哪儿的,可你不一样,你上课和他玩,纯粹是害了你自己。”
而赵烈呢,是和江原野勾肩搭背,老师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的人。
宝伶的家就住在市中心,离富丽大酒店也才五个站,当时有同学在,而且同学也没发现酒店里的异常,她只能眼巴巴地被拽走。然后等第二天周日上完舞蹈课,她再次出现在了富丽的旋转大门前。
这次宝伶围上了米黄色羊毛围巾,穿着白色长款羽绒服,就连打底裤也是最薄显腿瘦的那种,再搭上一双棕色马丁靴。
她步伐轻快,高马尾一扬一扬的,呈半弧形的前台有三位接待员,两女一男。
宝伶目标明确,在低着头的男生面前停了下来。
她害羞又期待地将自己的身份证和银行卡放在冰凉的大理石上,就像是把全身家当都心甘情愿地推给他似的:“我想……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