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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在梦中一样,任远感到两股游蛇般冰冷的细流从手臂传来,沿着手臂,在颈窝处开始分叉,分为无数条细流,沿着周身筋脉将任远全身紧紧包裹。突然,它们在筋脉各大穴道处,如同小虫般一口咬破肌肤,渗入血液经络之中,任远只感到周身疼痛异常,那些毫无气息滋养过的脆弱筋脉在这些黑色细流的冲击下,迅速软化,然后膨胀爆裂,直接溶解在黑色细流之中。任远看不清自己体内的情况,只知道全身各处似乎都不受自己控制,像是要炸裂一般疼痛,他张嘴大叫,立刻呛了两口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疼痛,还是突如其来的变故,原本已打算放弃的生命,此时又觉得不愿就此放弃一般,紧闭口鼻,任凭如何疼痛,也咬紧牙关。
而此时,在任远体内,全身经脉尽数消失的同时,那些黑色细流竟然开始按着经脉分布的线路,重新塑造由黑色细流构成的经络。它们在血液中自我紧缩,然后沿着骨骼,渗入肌肉,各自凝结成束,然后汇通,终于在胸口心肺中间位置处的颤中穴处冲出体表,形成一个如两只蝌蚪一般的黑色印记,盘和在一起,像一个全黑色的分离的太极图案,而且这两只蝌蚪在旋转时仿佛有灵性一般,微微甩动着脑袋,眼睛微睁时,散发出一丝炽烈的金色光线。
任远终于筋疲力尽,晕厥过去。
然而河中的动静没有因此停止。黑色印记一形成,便开始缓慢旋转起来。在水中带动水流,形成一个有形质的涡流。涡流旋转速度越来越快,一下子便将任远的双脚从淤泥中带出,然后反推着任远向下游冲去。
小河终于复归平静。
大概小半个时辰之后,一个黑影突然在河边出现,他拾起被水冲到岸边的牛皮纸,颇为惊异的“咦“了一声,低头再一巡视,看到不远处的泥土中插着一把小刀,捡起来,看到刀柄上印有”任“字样,黑衣人嘴边泛起一抹笑容,身子转向竹林方向,也不见他怎样动作,身影便渐渐变淡,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
早晨清冽的阳光从窗户中射过来,任远艰难的睁开双眼,刺目的光线蛰得任远眼睛颇不舒服。他想抬起头,然而全身疼软无力,又倒在枕头上。
原来向南而设的窗户只是个空木架子,没有窗户纸贴着。眯着双眼的任远还以为仍是在自己的柴房里,还奇怪着怎么窗户纸没有了呢。只是身上的疼痛让他不及多想,特别是胸口部位,像是被火烙了一般,又像是新结的伤疤,有一种说不出的酸痒,他觉得眼皮很沉,便又睡去了。
再次醒转之时,任远已经觉得全身好多了,在被窝里伸了伸腿,觉得有了些力气,身上的疼痛也轻了不少。但他仍然赖在床上,似乎经历了河中的变故,人也变得惫懒了许多。眼睛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是个简陋的屋子,南面向阳处是窗户,与床相隔两步远的地方放着一张桌子,桌上搁着一盏柴油灯。两把破旧的木椅,其中一把的一根横木也断裂了,唯一醒目的是床头挂着的一张大弓。“看着像是猎户人家吧,不过我怎么会在这里?”任远心里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