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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二婶看清楚是赵佳琪,立刻笑起来:“佳琪啊,怎么在这里,吓我这一跳。”目光在她身上打量,见她拘谨,笑的更欢畅一些。
拘谨好,这样的听话。
赵佳琪拽了拽衣角,低下头,小声说:“没……没啥,我……我就走走……”
胖二婶看看她身后,只有一条黑狗跟着,又皱起眉来:“佳琪,怎么你妈说你去挑野菜?”
那个杨熙凤,居然和她撒谎。
赵佳琪连忙点头:“是,是啊,我……我挑野菜!”
胖二婶见她慌慌张张的改口,教训说:“你也不小了,很快说婆家,不要再到处乱晃!”
赵佳琪的头更低,扭着衣角,低声说:“我又不会生娃,谁家会要我?”说完,像是发现自己说走了嘴,又急忙说,“二婶,我妈还等我的野菜,我要走了!”说完拔腿就跑。
“你等等,你说什么?”胖二婶急忙抓住她,大声问。
赵佳琪着急的说:“二婶,我真的要走了,再晚我妈要骂人了。”
胖二婶追问:“你刚才说什么不会生娃?”
赵佳琪急的跺脚:“是镇上那个赤脚大夫说的,你可别说出去!”拽开她的手,带着黑狗匆匆的跑走。
胖二婶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瞪大了眼睛,叉着腰就骂:“好你个杨熙凤,你这不是害人吗?闺女不会生娃还卖四十块钱,穷疯了吧你!”
骂骂咧咧好一会儿,渐渐停下来,想想赵佳琪的话,拐条岔路,找赤脚大夫去了。
赵佳琪绕个圈,仍然回林子里来,见范泽真的在那里挖野菜,不由勾了勾唇角。
还挺听话!
过去看看地上的筐,却没有多少野菜,赵佳琪心里叹了口气。
毕竟是城里来的,认不了多少野菜。
范泽听到声音回头,看到她问:“你干什么去了?”
“你不用管!”赵佳琪摇头,一边背上筐,一边说,“明天你去镇上供销社,扯块蓝花布,到我家来提亲。”
“啊?”范泽一愣。
一块花布就能提亲?
赵佳琪要走,见他一副傻样又停住,疑惑的问:“怎么?你……没有钱?”
忘了,那场地震,把大多数人家的财产埋在了窑洞里。
“有!”范泽点头。
“蓝色底子,上边印着白色兰花的布,别忘了!”赵佳琪又叮嘱一句,直接钻出林子走了。
范泽留在原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脑子里是刚才她和胖二婶说的话。
她说,她不能生娃?
真的假的?
她为什么要特意去和胖二婶说这句话?
胖二婶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媒婆,成天走村串镇,就像一个行走的广播站,她的话一但被证实,用不了两天,方圆十几里的村子就都会传遍。
范泽在赵佳琪之后回到村子,去自己原来的窑洞里扒出一床破被褥,被褥里缝着他最后的十块钱和几张布票。
把钱和布票都揣进内衣口袋,范泽已经没有心思干活,竖起耳朵听一下午,并没有听到赵佳琪家有什么动静,忍了又忍,还是去她家窝棚附近转了转,只听到杨熙凤絮絮叨叨骂人,说赵佳琪挑的野菜太少,又不知道疯哪里去玩。
范泽回来,辗转一夜没有踏实睡好,天不亮就背着背篓翻山去了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