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婉眼眶红了红。
囡囡。
她有多久没听过这个乳名了。
其实这是江南一代对子女的爱称，虞家却是燕京本土人，因她生母是江南人士，所以她刚出世，就得了这么个乳名。
母亲虽然只照顾了她一个月就离她而去，这个乳名却一直跟随了她许多年，后来还做了她的小字，只有祖母和父亲才会这么叫她。
上辈子，经过她在前厅那么大闹一场，后半辈子，再也没人叫她囡囡了。
不知何时，虞清婉已经泪眼模糊。
没有让她等待太久，前厅中就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承蒙老夫人厚爱...但清婉她娇蛮顽劣，实非戚玺心中良缘。”
死寂一般的沉默后，虞清婉扯了扯嘴角。
她上辈子是娇蛮顽劣，并非寻常人家眼中的良配，可他戚玺又算个什么东西，还未成亲，就搞了外室子出来，放眼整个燕京城，但凡对女儿有半分关心的，都不会把女儿嫁给这种混账子弟！
“囡囡，还不进来。”祖母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是对着厅外的虞清婉的。
虞清婉心中一惊，才发觉原来祖母早就知道她来了，就是为了让她看见戚家人真正的嘴脸，才有了方才一问。
她噙着泪，弯了弯唇角，让锦儿推自己进去。
厅中的戚老夫人殷氏和戚玺皆是一惊，没想到虞清婉原来早就来了，也不知方才的话她听了多少，一时间脸上多少有些不自在。
可殷氏很快就又恢复自如，她今日说的又没有一句假话，虞家自己出去打听打听，整个燕京谁不知道他们家嫡出的大小姐是个什么声名狼藉的玩意。
就这还想嫁给她儿子，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虞老爷虞阵云这才知道女儿来了，目中瞬间涌出浓浓的不忍，急切走到女儿身边：“囡囡，你什么时候来的？”
虞清婉看着父亲眼中的担忧和不忍，轻轻拭去眼尾的泪珠，笑着摇摇头：“也就来了一会儿，爹爹不用担心。”
虞阵云怎么能不担心，他知道女儿自幼就喜欢戚玺，一心想要嫁给他，所以虽然早不满戚家平日里的为人和作为，却也忍下了。
谁知戚家人竟如此狼心狗肺，如此看待女儿，枉他平日里还多次为戚玺这个未来的女婿打点！
他本是打定了主意把这门亲事退掉了，可这会儿看着女儿为了那狗男人的眼泪，瞬间犹豫起来。
依女儿的脾气，若是闹起来，自己恐怕会招架不住答应她不退这门亲事。
也罢！要是戚家不答应，大不了，他把大半家业陪嫁给女儿！
看见虞清婉流泪，厅中虞家的家仆们不由各个面色一紧，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虞清婉。
完了，看来大小姐还是对这戚玺不死心，若是她闹起来，老爷肯定会依她的性子不退亲事。
难道今日老夫人和老爷就要让这戚家老泼妇白白羞辱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