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的钗环坠落在地，发髻变得乱七八糟，就连衣袍也给扯破了，光景极其不堪狼狈。
程仁德满面鄙薄：“我是个宽宏大量之人，就不把你送去族长那里受死了。如今你已不是程家人，赶紧滚出去吧！”
李氏走到她儿子身边，细声细气道：“我的儿，先把她这一身行头扒下来给我，她不配穿这么好的。还有，快去把她那小库房封起来，不要让人钻了空子。”
程仁德笑着说：“那是自然的，母亲您在那个老虔婆手底下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儿子终于能光明正大的孝顺您了！叫丫鬟们收拾东西，咱们一块儿搬到荣华园去。以后这府里，就是你当家了。”
李氏眼含泪花，欣慰点头。
后面的事情，柳洛含已经看不清也听不清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拖出去的，整个过程浑浑噩噩，像是被扼住了脖子，呼吸不过来。
待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在一个破庙的简陋房里。
“姐姐，你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算计了一辈子，最后便宜了我们母子吧？”
李氏缓缓走了进来。
一辈子低调卑微的她，如今穿戴着柳洛含的东西，气派富贵，高高在上。
她看着柳洛含，神情满是怜悯，还有快意。
柳洛含冷笑：“是我错看你们母子了，为了名正言顺霸占家产，竟然伪造老太爷的手书逼死正妻！”
李氏惊讶地捂住嘴，笑得前仰后合。
“姐姐，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那封手书根本不是伪造的，程仁德本就是我与夫君的亲生骨肉！”
柳洛含一怔，厉声反驳：“你撒谎！夫君怎么会那样对我？！夫君他……不能生育，程仁德又怎么可能是他的骨肉！？”
退一万步来说，若真是李姨娘生的，为何要绕一个大弯以过继的方式抱回府中？
李氏欣赏着柳洛含崩塌的表情，抛出了一个个惊天的秘密。
“你以为夫君真的不能生育吗？那只不过是用来骗你的罢了！不拿假话哄着你，你怎么会心甘情愿为我们卖身卖命？”
“仁德是我和夫君的孩子，夫君自然知道，程家老一辈的人也知道，只有你被蒙在鼓里。”
“夫君娶你，不过是看上你商户之女的身份，程府急缺钱，才要了你。”
“你不过是头有名分的傻骡子，替我和孩子们冲锋陷阵，赚钱挡刀，让我们躲在你身后安安顿顿享清福。”
“若是他真的爱你，你怎么可能没他的孩子呢？自始至终我和他才是恩爱夫妻，你才是那个外人！”
李氏的笑声回荡在房间，刺激着柳洛含的耳与心。
她想起了自己嫁入程府后无数个孤寂凄冷的夜晚，花一般的年纪被冷落荒废，逐渐枯萎。
而所谓不能人道的丈夫，却在别的女人床上翻云覆雨，生儿育女！！
柳洛含浑身颤抖，张嘴想说点什么，言语却化作一口鲜血咳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