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沈打量方御的脸，多看了两眼她的黑眼圈，转移了话题：“昨晚一宿没睡吧。考虑的怎样？”
方御瘫坐在椅子上。
“沈公公，你说句实话。如果我不去，你会放过我吗？”
老沈咂嘴：“不会。”
“那我弟弟呢？”
“更不会。”
方御差点顺着椅子滑下来。
“京城这么多名医大家，不可能治不好皇上的病啊。为什么非要我一个地方医生承担这种责任呢？！”
老沈摇头：“太医院上上下下，没有一个在男科方面可以和医神方霖相比。现在医神已死，只剩下你这么个传人。作为男科方面硕果仅存的权威，不找你又能找谁呢？”
方御无力道：“可是我们家的方子也不能保证治好皇上啊！”
老沈长叹一声：“病急乱投医，皇上不急太监急，说的是什么？说的都是现在的咱家我。只要有一丝希望，咱家都不会放弃。”
方御依旧摇头：“我不要，要是真的医不好皇上，我会被杀的。”
老沈翻了个几乎入脑的白眼：“那你尽管留在彭城，我看那个孟砚安孟知府会不会杀了你！别忘了，你可是得罪了他的亲儿子，还把他断手断脚……”
方御从椅子上跳起来：“明明是你把他弄得断手断脚！你这个阴险的死太监……”
老沈挑眉：“你说谁是死太监！”
方御强行住口，换了一种说法：“我就知道那个孟衙内是你安排的！”
老沈冷笑一声：“这只能叫‘天赐良机’！再说了，就算是咱家弄断了他的手脚。谅他也拿咱家没办法！可他拿咱家没办法，拿你却有的是办法！”
方御陷入了绝望的冷静。绝望，但只能冷静的那种冷静。
过了片刻，她抬起头来。
“我跟你走。治好皇上，立刻归家。我只有一个条件：必须保证我和弟弟的人身安全。”
老沈点头：“你不为难咱家，咱家便处处与你方便。孟砚安父子之事，便由咱家帮你处理，保管你姐弟妥妥帖帖，安全无虞。”
方御稍稍放下心来：“那我这就回家收拾包袱，还要给弟弟修书一封，时间很紧张的。”
老沈止住方御：“你说的对，时间特别紧张，所以你也别回家了。你弟弟那边，咱家已嘱咐人留了书，还留了人帮你看家看铺子。至于其他必要行李，咱家也已让人备妥。你现在，就跟咱家上路吧。”
老沈手下的小太监默默拿来了一个包袱，放在方御面前。
“这是咱家给方御姑娘准备的，姑娘现在就去换上吧。”
方御掀开包袱皮的一个角，看到一领男人常穿的青衫。
“换上这衣服，您就不再是姑娘了。以后，您就是方郎中。”老沈第一次恭恭敬敬地对方御用尊称。
“太医院那边，咱家也安排过了。等您一到京城，就立刻去报到。以后，您就以太医的身份行走大内。只要治好了皇上，荣归故里便指日可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