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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鱼踏进屋内,这屋子很小,一眼就能望到头,墙边是个用白底蓝花装饰的架子床,房间里的药味浓的能把人熏晕,床边站着一个大婶,正愁眉苦脸的端着药,而顺着大婶的目光看去,床上跪坐着的那人想必就是李娇了。
李娇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皮肤很白,她头发蓬乱,她疯疯癫癫的,朝着东南角的方向跪着,两手作揖,止不住的念叨着“不要。”
她就这么重复了三四遍之后,又突然把右手举过头顶,开始重复的抡!
就好像是在把什么东西,重重的砸在地上!
那喂药的大婶见程鱼进来,似乎也并不意外,叹气道:“姑娘是李家小姐的朋友?她这样已经好几天了,认不得人。”
程鱼听出点话头,看来这段时间来看李娇的人不少,这姑娘人缘好像很好。
她弯了弯眼睛,并不表明自己的身份,毕竟她十分清楚,在这个时代仵作是贱籍,她如果直接说了,大婶说不定会更防备一些。
她顺势搬了把凳子坐下来,立马开始和大婶唠起了嗑,“她这药的药味怎么这么大?之前看旁人吃的药,似乎没有这么大的药味哎。”
大婶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左右我只是李老爷花银子请来照顾李小姐的,把该喂的药喂了便行了。”
程鱼注意到地上还有些洇湿的痕迹,大婶端着黑乎乎的药汁,那动作实在称不上温柔,基本就是硬往里灌,李娇本就疯疯癫癫,哪里肯从,挣扎之中,一碗药有一半都泼在了床上和地上。
也许是有第三个人在场的缘故,大婶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一摔碗就出去了,说是要请李老爷进来!
程鱼则端起剩下半碗药放在鼻下闻了闻,但她毕竟不是学中医的,除了麝香的味道她什么也闻不出来。
但这时房间外脚步声也渐渐接近了——
程鱼灵机一动,将药全倒进了自己的衣袖内侧!
李老爷听说女儿又不肯喝药,愁的头发更白了,几步踏进屋内,而这时陆衡才跟在李老爷身后进来。
李娇全程都无知无觉,她目光呆滞地望着东南角,手先是在地上刨了刨,然后又做了一个模拟抱婴儿的姿势,将“婴儿”放在怀里摇了摇,随后又突然两手高举过头顶,重重往下一砸!
她这个动作……程鱼默默握紧了药碗的边沿。
李参已是泣不成声,程鱼则上前问道:“她一直如此?”
李参回忆道:“就是从生下孩子那天起便如此了,并且还越来越严重了,到今天已经完全认不得人了。”
程鱼思前想后,还是没把那婴儿的事说出口,一来是这有些耸人听闻,二来是也不一定李娇死了的孩子就是被缝在刘小昭肚子里的那个。
大婶重新煎了药送过来,和李老爷一起给李娇喂药,这个过程瞧的程鱼是心惊胆战,大婶负责钳着手臂,李老爷负责喂药,李娇有几分像砧板上的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