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丫鬟婆子上前。
这里是宁寿堂，没有太夫人吩咐，没人指挥得动这里的仆妇。
“大表姐好大的气派，喊打喊杀，当真不将太夫人放在眼里。”汪思柔再忍不住，挣脱裴氏，下场对裴清道。
“怎么，你想护着这贱人？还是偷我钗子也有你一份！”
汪思柔有裴氏撑腰，有底气的多。只见她一派真诚，仔细回道：“大表姐放心，我河间汪氏，不缺那两片翠鸟的毛，区区一支钗，我还不放在眼里。”
裴清被连讽带刺，气得倒仰，却又反驳不得。
众位表小姐平日里最不喜汪思柔的茶里茶气，此刻听来却只觉解气。
虽然证据确凿，凝兮姐弟大约手脚的确不干净，可李氏母女太过咄咄逼人，对比凝兮姐弟的落魄可怜，尤其是众人先前已被冤枉一波，心中不自觉便有了偏向。
甚至私心里希望此事有反转的也不在少数。
厅堂上，汪思柔和裴清持续对线，厅堂外，裴应支开仆从，从窗外的缝隙往里看。
只见凝兮萧索而立，如悬崖峭壁上盛放的冰山雪莲，圣洁而庄重。从前只知她狡黠，爱使些小伎俩，惯会伪装柔弱。
原来她也有这样飒爽坚毅的一面。
为了弟弟，她倒是豁得出去。
一般可怜无依的表小姐，谁敢跟当家主母这么叫板？
裴应低头一笑，他们家这位曲姑娘，看来是不需要他救了。
凝兮对周遭发生的事情充耳不闻，她盯着李氏，从怀中取出一片丝帛，对着李翊君扬了扬，淡淡道：“三月二十一日晚，在郊外王家别……”
“曲凝兮！”
李氏声音尖锐刺耳，汪思柔和裴清吵嘴的声音都被她压了下去。
盯着凝兮手中的丝帛，李氏扯了扯嘴角，强笑道：“今日的事儿或许是误会……”
这话一出，四下皆疑。
李氏方才嚷得那么凶，咬得那么狠，此时忽然转了态度，众人都不知所以，唯有门外的裴应一片淡定。
凝兮仍是那一句话，“我弟弟绝不会偷窃，向他道歉。”
“娘！”
裴清扔下汪思柔，跑过去握住李氏不停颤抖的手，愤怒又不解。
她不知母亲为何突然向曲凝兮那贱人服软。
满屋子的人都看过来，李翊君的脸涨得通红。她知道自己若向曲凝兮姐弟道歉，便成了今日最大的笑话，清姐儿和整个二房也会跟着丢脸。
可她若是不道歉……
何四自那晚在王家别院失踪后，她一直担惊受怕，过了这么久，曲凝兮一直隐忍不发，她以为，以为何四只是没有得逞，自己跑了。
何四是她的奶兄弟，她嫁进裴府时奶娘一家都跟着她陪嫁过来。若不是二老爷成婚后一个小妾接一个小妾往家里纳，她也不会犯下错误，跟何四……
如今凝兮那贱人手里攥的，正是她与何四情浓时，亲手赠给何四的丝帕！
其他事情还好说，若是此事被抖出来，她怕是没脸活在这世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