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量牧沁佩戴的项链,不是那条,是今年的火爆款,专柜经常售罄,以楚君誉的权势,和品牌方打个招呼,要几条拿下几条,并不费什么精力。
“看来你比白小姐的待遇差远了。”王芸幸灾乐祸,“麻雀就是麻雀,永远变不成凤凰。”
“白小姐”三个字当头泼了牧沁一盆冷水,浇得她骨头发凉。
那是楚君誉很宠的一个女人。
当年,他从政法大学毕业,刚到区检上任,正是基层打口碑、造声势的时期,公诉出差,外市会议,总是那个女人跟着,楚君誉反感自己的女人抛头露面出风头,她也聪明,跟着归跟着,安安分分在幕后料理他的起居,从不和那圈子的人接触。
楚君誉和她关系算得上稳定,可楚家不同意,白小姐也够狠,在他眼皮底下割腕殉情,外界眼中的高门权贵和美貌女人,本该一个为青春买单一个找长期饭票,没什么真心的,白小姐的贞烈着实震撼了楚君誉。
尽管没得善终,之后长达四五年,男人好似和楚家较劲,活得清心寡欲,再不碰感情。
他一个月没回家,牧沁就该警觉了。
“养私生子倒无所谓,可白小姐不接受您的孩子,楚先生也要顾及她。一个是一时兴起的玩物,而白小姐——”
话音未落,一巴掌抡在王芸的左脸,她脑袋一歪,难以置信捂住,“你打我?”
牧沁挺直背,“你也只是他的下属,没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王芸咬牙,红着眼追上,“你不甘心给白小姐腾位置吧?你不敢抱怨,不敢质问,只能装傻,否则楚先生会厌弃你。”
牧沁一顿,尖锐的指甲嵌进皮肉,一阵钻心的疼,她直奔电梯。
去停车坪的途中,余光扫过巷口行驶的红旗L5,西服革履的楚君誉在后座,旁边是一张女人的面孔,白皙素颜,长发乌黑,似乎才从附近的商场逛完。
车窗半压,男人含笑听女人讲话,臂弯圈在她座椅背的边缘,自然而然的姿势亲密又舒服。
他一贯没什么耐心,连牧沁也很少见到他这样温柔迁就的一面。
心脏被锤子重重敲了一记。
——我不喜欢你化妆,不适合你。
——誉哥,你喜欢我什么样?
男人笑,“我喜欢你清纯。”
她攥紧方向盘,剧烈喘息着,形容不出的苦涩。
原来楚君誉把无法光明正大给予那个女人的情意复制在她身上,他难忘和爱惜的从来不是她。
*
入夜,楚君誉回来,牧沁听到脚步声,没有像往常出去迎他。
男人推开门,语气不太痛快,“你打了王芸?”
牧沁一动不动,从梳妆台的镜子里注视他,“她告诉你的。”
“她没提。”楚君誉摘腕表,随手一放,大衣裹着潮湿的寒气,“我看她脸肿了,其他人没胆子打她。”
牧沁想到她会告状,也想过楚君誉买个礼物安抚她,她来耀武扬威,唯独没想到她手挺毒,牧沁打得不算重,根本没痕迹,估计她自己又补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