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惊怔，下意识去看季晏，却只对上了一双充斥冷意的眼眸。
“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拍拍手，苏慕雪微笑道：“我才刚嫁过来，季先生明天陪我出去转转？”
“先生现在不喜欢见外人，夫人您……”助理下意识地要帮忙拒绝。
季晏抬手，夫妻两人默契地对视，颔首道：“随时为夫人服务。”
早餐餐桌上，季成凛照例喝完了属于他的那杯热牛奶，背着书包十足乖巧地道别：“我去上学了，大哥大嫂，二哥五姐，再见。”
“午餐多吃一点。”苏慕雪颔首，嘱咐道：“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要挑食。”
季成凛摸了摸耳朵上的耳钉，垂下眼。
只是普通的一句叮嘱罢了，加起来也没几个字。
可是这是他成长的十几年里，从来没有感受到过的，属于家的味道。
“谢谢大嫂。”
目送他离开，苏慕雪井井有条地吩咐陈姐：“我跟先生午餐不回来吃，准时喊五小姐用餐。”
陈姐俱都点头应了。
季景轩正坐在餐桌旁玩手机，闻声不禁惊讶道：“大嫂要跟大哥一起出门？”
季晏打从伤了腿，见人都少，如今竟然要出去了？
季晏不知怎么从心底里生出几分得意，看着这个一把年纪还总是争宠的弟弟，温声道：“陪你大嫂出去转转。”
季景轩的心里酸死了，凭什么大哥就能跟大嫂出去玩呢？
看着屏幕上因为没人操作而死亡的角色，他不耐烦地把屏幕摁灭：“大嫂要去哪儿？买东西吗？我去给大嫂拎包。”
总是垂着头，安安静静像是一棵含羞草的季筱宁眼里满是艳羡，想去又觉得害怕，纤细的手指捏紧了汤勺。
“你去好好上课。”苏慕雪毫不犹豫地拒绝：“如果时间早，我去学校看你。”
本想抗议的季景轩听到这话，犹豫片刻没再反对。
季筱宁黯淡地垂下眼。
因为她的心理状态，一直没有去上学，自然也没有这种特殊待遇。
可是希望大嫂能够多分一点注意力给她的心情并没有打折，她咬紧了嘴唇，控制不住地涌上了一点点泪意。
“筱宁在家好好练琴。”温热细腻的手掌落在她的脑袋上，轻柔抚摸的动作温柔极了：“回来给你带礼物，好吗？”
好不容易克制住的泪意越发的汹涌，季筱宁的心底却像是开出了花，用力地点头。
怎么又哭了？
苏慕雪愕然又无奈，只好按按小姑娘的发顶，不忍拆穿叫她没有面子。
等她跟季晏出门，季景轩瘫在了餐桌旁坐没坐相，嗤笑一声：“哭包。”
季筱宁的肩膀僵硬片刻，垂着头沉默地喝完碗里的粥，像是没听到。
“一天到晚就知道哭鼻子，真不像是我季三少的妹妹。”季景轩却还在喋喋不休。
是啊，她根本不像是季家人。
自卑，懦弱又平凡，像是生长在阴暗角落里普通又肮脏的苔藓，什么都做不好，跟光鲜亮丽的季家割裂成两个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