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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棒怎么不干脆忘了细胞分裂永远做个受精卵!”
Kevin虽然气得够呛,但声音压得极轻,落在一旁的观赏者眼里更像一对亲密兄弟在窃窃私语地品评摄影作品。
小助理接不住这句吐槽,尴尬地站在那里。眼看何遇就要走出大门了,他才皱眉喃喃了一句:“Kevin哥,怎么办啊?”
Kevin瞥了他一眼,视线在那双慌张但足够圆亮的眼睛上停留了两秒,说道:“碰运气吧。”
何遇疾步走向大门,未得到访问允准的记者将展会入口团团围住。透过一扇茶色玻璃大门往外看,城市的霓虹、观展的引路牌、摄影机的补光灯都像无数双眼睛。
“有后门吗?”何遇没回头,但她知道身后跟着Kevin。
“有,展览期间临时封闭了。”
“打开,带我过去。”
“遇,越是曲高和寡的艺术越需要流量和曝光度。”
“当然。”
“那你……”
“我追求的不是艺术。”
“什么都好,知道你讨厌热闹和嘈杂我替你安排了专访,只有几个问题,你看看,不想回答的可以画掉。”
Kevin适时将清单递给她,何遇一边朝后门走,一边快速浏览。
“《野蛮生长》定名的出发点与立意?没有;单幅作品拍卖的预估价?最高的那个;个人成长经历对摄影作品的影响……”
她的目光停留在第三个问题上。
WPP、达盖尔奖、哈苏国际摄影奖……这个问题总在不同的场合被乍然问起。
“抱歉,遇,人们需要这个。”
“从绝境中苟延残喘下来的少女凭借热爱与勇气铸就辉煌?”
“差不多,可以更煽情一点。”
“狗屁。”
“是,狗屁。但是遇,你先跟我回去接受采访好吗?”
高跟鞋停在后门的大挂锁前,何遇向Kevin伸出手。
Kevin只好说道:“钥匙存在大厦保卫科,我让他们送过来。遇,接下来的一个月会是展会最受瞩目的时候,你用镜头换来的成功,应该在镜头前分享。我会把专访调到明天下午,你今天好好休息,好吗?”
何遇背手,玉琢似的一段手臂伸过脖颈将发髻拆散,盘发的是一支刻刀造型的铬锻簪,银白色,很衬她。
Kevin拿到钥匙后,把细端伸入锁眼儿转了几下,“咔”一声,门就打开了。
何遇认真地回答:“有些不得空,还有一个拍摄计划没完成,今晚就得动身。”
Kevin明知故问:“动身去哪儿?”
何遇掏出手机,指腹随意滑了两下,误点进了电子邮箱,看到了一封半年前的未读邮件,发件人Unknown(尤金),主题栏写了一句与垃圾广告异曲同工的话——浑善达克沙地欢迎您。
她指着邮件说:“这儿。”
“浑善达克沙地?这是哪儿?”
“内蒙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