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叶墨悠然一笑。
而沈清石黑了脸，不顾尊卑地瞪了妄川一眼。
一瞬间，妄川感受到了原主记忆里的一道熟悉视线，原来是他！
在原主记忆里，近半年来的早朝，总能感觉到有人在瞪她，那股子不满十分强烈，然而原主紧张的一直没敢去看是谁。
敢情就是这位沈大人！
沈清石丝毫不觉得妄川是真的不记得自己，只当作她在转移话题，挺了挺本就笔直的脊背开口。
“微臣斗胆，皇上莫不是没有写出罪己诏，所以在这儿拖延时间？”
“沈大人这可就冤枉朕了，既然是督主的建议，朕又怎么可能不听。”
说着，妄川扭头看向叶墨。
“督主放心，朕昨晚头悬梁，锥刺股，进行了深刻反省，洋洋洒洒上万字，简直字字泣血。”
“哦？”叶墨看起来多了几分兴趣，“皇上确定？”
头悬梁锥刺股？若换作以前的聂妄川他倒相信，可眼前人，他觉得对方能应付个几百字便不错了。
“确定！”妄川坚定点头，“不过为了不耽误督主和朝臣们的时间，朕又呕心沥血的凝炼了一下，最后真是一针见血，字字珠玑。”
言语间的自豪感，仿佛都忍不住要为自己的认真鼓掌。
原本并不感兴趣的朝臣们听到这话，也顿时好奇起来。
叶墨道：“既然如此，皇上说说看。”
妄川严肃地站起身，看着在场的朝臣们，片刻后一声长叹。
“朕懒，朕馋，朕不爱运动；朕悔，朕改，朕痛彻心扉！”
大殿之中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沉默了许久之后，看着已经坐下去的妄川，许多人还迟迟没能反应过来，这就没了？
不对，这算是哪门子的罪己诏？
就连叶墨，也怔愣了一会儿。
等到回神过后，陡然笑出了声，“皇上是觉得，臣如此好糊弄？”
一句话，若阴云蔽日，整个宣德殿内陡然生寒，不少人后背开始发凉。
唯独妄川，真诚的表情不变，“督主明鉴，这当真是朕辛苦提炼出来的，绝没有任何敷衍之意，而且朕可以保证，所有的过错皆来自于此。”
“譬如？”
“譬如朕早朝迟到，是懒得起床，惹言官不满，是懒于政务，在太庙烤肉，是馋虫上脑，还有因为不爱运动，朕昨夜上杆称，发现胖了三斤！”
朝臣：“……”胖了三斤也算是过错？不对！皇上在太庙烤肉的传言居然是真的！
插科打诨的话语，透着满满不知死活的意味，可却如春风融雪，奇迹般地让整个大殿之中的气氛缓和了起来。
刚才噤若寒蝉的朝臣们，心头也突然放松下来。
叶墨看着妄川，第一次眸光认真审视。
能言善辩，语出惊人，看似插科打诨，但是却又识趣的交代了一些过错，倒是能屈能伸的很。
更重要的是，刚才自己刻意散出的几分威压，被她就这么消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