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路烬都穿着一二十块一双的帆布鞋。
除了我们，大多都是几百块的运动鞋。
路烬的脸色有些故作云淡风轻的倔强，但是耳尖已经逐渐发红。
真是倔强的少年人。
我凑过去问他。
「梦想是什么？连任年级第一，还是要一双运动鞋？或者是让他们闭嘴？」
路烬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
魏名绝挡在我们面前。
一声不吭，从上打量着路烬。
所有人顺着他的眼神，从上打量着路烬。
我站在一旁，任由着同学们关切的眼神。
我知道，只有路烬对一件事情很执着的时候，才会说出他的心愿。
所有人一句话都没说。
但是眼神已经把这个少年的自尊心踩在了泥里。
体育老师讲话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一阵烦躁。
都什么年代了，还要跑800米？
我可是神......
神也得跑800。
直到我被绊倒躺在地上的那一瞬间，我才明白，之所以烦躁是因为我生理期来了。
我现在不是神，是一个小女生。
路烬背着我跑去医务室的时候，魏名绝提着我被绊倒时，掉落的鞋子。
大声叫喊：「老师，我帮助同学去啦。」
我趴在路烬背上，只说了一句话。
「你家有多的裤子吗？」
在我躺在医务室的时候，不知道路烬去了哪里。
魏名绝提着我的鞋在我床边嗑瓜子。
「小爷聪不聪明？这下不用跑800了。」
不想理他。
我侧过身背对着他：「你真狗啊。」
魏名绝嗑瓜子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已经是第二次，你说小爷是狗了。」
一阵静默之后。
我下意识觉得魏名绝要整什么幺蛾子。
他狡黠一笑，翻身上床。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只有我和他的人头，以及枕头。
然后他跳下床，看着我。
「呜呼，小爷这儿有你的床照，看你以后还说不说我是狗。」
他得瑟地拿着手机，跑出了医务室。
路烬回来的时候，拿着一条裤子和一包卫生巾。
神来了例假，给本来就贫困的家庭，雪上加霜。
所以路烬的脸色不算太好看。
「快说，你的愿望是需要钱，好不好嘛？路烬。」
「我都快看不下去了。」
我换好裤子，凑到他身边撒娇。
他不为所动。
「你看，有了钱。没人会嚼舌根，自尊会有的，爱情也会有的。」
我指了指前面的校花和魏名绝。
我和路烬吃着最便宜的学校午餐。
各有所思。
虽然神不用靠最基本的饭菜维持能量。
但是好不好吃我还是分得出来的。
我把发黄的蔬菜叶挑出来，餐盘里就没多少菜了。
然后羡慕地看着校花和魏名绝那一桌子菜。
真是人间有味。
一转头，餐盘里都是翠绿的青菜。
再看路烬，全是发黄的菜叶。
这，这孩子知道孝敬神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