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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竹现在对首饰并没有多大兴趣,可是也不想让才人扫兴。主子赏赐东西这是给你脸,就应该谢了恩欢欢喜喜的收下,否则不就成了给脸不要脸了吗?
徐纭打开的盒子里是一排簪子,这一排簪是十二枝,簪头也不过就是莲子米那么大,上面镶着不同色的珠玉玛瑙,不算是特别贵重。
但正适合玉竹她们的身份。
才人不是个小气的人,就算她想赏给玉竹和玉燕名贵的首饰,那些钗环、步摇,她们也戴不出去,宫女的梳装打扮是有严格规制的,违制的下场自是不必言说。
象这个簪子很合适,平时可以戴,如果将来她们被放出宫去了,这个也可以做为积蓄带走。
玉竹屈膝行了礼,从中间挑了一枝,玉燕也过来挑了一枝。
“你坐下,我来替你戴上。”
徐纭兴致勃勃的把簪子接过去,玉竹也看出来才人这是想让她高兴。
才人为人真好。
越是这样,玉竹心里就越难受。
她盼着才人好,并不只是为了自己能跟着鸡犬升天得到好处。才人为人宽厚,待人和气。这样好的姑娘如果没进宫来,在宫外头找个婆家,一定也会过的很好。
她不想看到才人象那些年华老去幽居深宫的女人一样,渐渐变疯,慢慢等死。
徐纭替她把簪子插戴好,示意玉竹看镜子:“你瞧瞧。”
玉竹含笑道谢:“才人手真巧,奴婢觉得自己这脑袋今天难得的体面了一回呢。”
徐纭笑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你比我也大不了两岁,可是天天板着一张脸,再这么下去等你满了年限可以出宫的时候,别人得以为你已经是尚宫嬷嬷了,可还怎么找人家?”
听才人讲笑话,玉竹很想捧场的笑一笑,就是笑不出来。
“你不用担心。”徐纭放在她肩膀上的双手微微用力:“当今皇上可不是昏庸暴虐的君主,就算陈婕妤得宠,可是你听说过皇上因为陈婕妤而做过什么过分的事?”
玉竹愣了一下。
这个她倒真的没有听说过。
“陈婕妤不一定会把赏花会的事情说出来,在皇上面前颠倒黑白的说谎总是要冒风险的,万一皇上察知了真相,她的做法可能背上欺君之罪呢。就算她说出来了,皇上一定会因此惩戒我吗?”
徐纭自己其实也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毕竟她和皇上接触过那么几回,说过的话也不算多,她并不算了解皇上,更不能说自己能把握得住皇上的性情。
可是她得给玉竹吃颗定心丸,免得皇上还没发落她,玉竹先因此落下毛病来。
玉竹看起来是比一开始好多了。
才人说的没错,皇上圣明非同凡人,不见得会被陈婕妤蒙骗住。而且才人在皇上心里也不是个可有可无的人,这连着几次伴驾召幸,才人一定让皇上记住了。
所以说到底,这件事情比拼的还是皇上的圣眷,皇上的喜恶就是判断善恶的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