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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继母,命她到栖云院再多做几样南边的点心。
“是,厨下都已备好,姑娘还做昨天那两道点心吗?”
淮左十分殷勤,可要说主子的饮食偏好,他有些犯难。
倒不是他故意隐瞒,只是主子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就这还三五不时吃不下饭,他实也说不出个喜好来。
“大公子不思饮食可是已有段日子?”
淮左犹豫片刻,轻轻点头。这话若旁人来问,他一定先怀疑此人动机,可换作落葵,对上那双澄澈纯粹的杏眼,他不自觉便什么都说了。不为别的,他觉得像沈姑娘这样的仙女,一定不会害自家主子。
“人吃五谷,总不用膳可不行。今日我便为大公子做一餐饭,点心改日再做。”
淮左不忍拂她好意,但是主子爷,那是御膳也不见得赏脸吃一口的人,为难道:“沈姑娘,主子他……”
“淮左,你们主子会喜欢的。”
落葵慢声细语,声音如清泉流过山涧,婉婉扬扬。
她看向淮左。
*
等到午间,晋墨回府。
他平日当值时原是不回府的。宫中有专门供他休憩的卫所,太子的崇明殿也是他常去的地方,因而他一般直到酉时交接换班时才会回府。
可今天崇明殿午膳做的八宝鸭,晋墨一听便觉得腻味,卫所里饭菜也不合口味,满屋子的气味熏的他太阳穴直跳。
竹西惯会看脸色,小声提议,“不如回府去?”
淮左说了,沈姑娘今日会做那两样点心。
这话搔到晋墨的痒处。
他的确回味昨日的点心,尤其是食物落到胃里的踏实感。这对许久未曾进食的人来说,不啻于凤髓龙肝。
可他已打定主意不再理睬落葵,于是淡淡道:“下午还要当值。”
若真不想回去,哪里需要说这么多。
竹西会意,又劝道:“卫所里饭食气味太大,不如回府去清净。”
晋墨无可无不可点点头,漫不经心道:“嗯。”
相府位于皇城东阙之外,距离皇宫只一炷香的脚程,十分便利。
等淮左慢慢吞吞,战战兢兢将晋墨期待了一个早上的点心端上来,没有绯色金黄的清甜酥酪,也没有青绿透粉的可爱小点,碗里盛的,赫然就是一坨黑乎乎,也不知能不能入口的东西。
竟是一碗黑不溜秋的糙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