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上。
“狡兔死、走狗烹,傅中书,你不过棋子而已。”
顾君怀双眸潋滟,目光如冷箭一般锋利。
她想要勾起红唇,口中却不断涌出粘稠的黑血来,视线中的金殿逐渐模糊,那道清冷的身影却骤然奔向她而来。
“传御医,快传御医,女帝不能死——”她恍惚间听到了傅中书急切的喊声,嗓音不复往日的波澜不惊。
是啊,她还没写禅位诏书呢,他们怎么舍得让她死呢。
顾君怀想着,国师配出来的绝命散可真好用,无味无痛,一命呜呼再无忧虑。
大昭宣和六年八月,禁宫角楼之上钟声嗡鸣,悠远苍凉的声音驱散了琉璃穹顶上盘旋的乌鸦,足足四十五声,是帝王殡天的丧钟。
禁宫内一片缟素、纸钱漫天,而禁宫之外却是敲锣打鼓、杀猪宰羊,喜气堪比年节。
菜市口断头台上的鲜血一日未干过,每日都有当众问斩的女帝旧臣,高台上的火签令一掷,周围就会响起百姓们慷慨激昂的叫好声。
铁链叮当乱撞的声音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只见一列蓬头垢面身着囚衣的队伍被人推搡着往城外走去,他们有的光着脚有的身上还淌着血,很难想象这些被流放的旧臣还能不能活着到达北地。
不断有臭鸡蛋、烂菜叶子砸在这些人的身上,直至他们全部被赶出了城门,才有人叹道:“那荒唐无德的女帝可总算是死了!”
女帝殡天的消息传到北疆的时候已经是一年之后了,随着消息一起来的,还有被流放的女帝旧臣。
在北疆苦寒之地上服役的都是大大小小犯了错的罪臣和家眷,听见铁链子哗哗作响,频频好奇观望。
“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纸坊的役工一边干活一边闲聊着。
“哎,安昭女帝殡天了,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帝上位结算旧党也是常理之事…”
一旁在水缸前打捞纸浆的清瘦男子闻言忽然手中一顿,男子面容白净俊朗,眼下的一颗泪痣极为显眼,他少见的搭话道:“女帝……殡天了?”他的声音清冷,在炎热的工坊中让人感到丝丝凉意。
这个男子是两年前被流放到这里的,一身文人风骨却又有些病怏怏的,几乎从不和他们说话,也不知道之前是做什么官的,听说姓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