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门前，一辆马车停在门外静静等候。
“大人，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可以出发了。”
程安站在窗前，墨发已经用玉冠竖起，身上普通的天青色长袍也已经换成了织锦团绣的靛蓝色对襟宽袖长袍。
他容色盛人，但真正让人侧目的却是他通身的贵气，瞧着哪里还有半分在山中破屋养病的穷书生样。
程家有子，名野，字崇安。
所以他告诉柳蒹月，他叫程安。
程野把玩着手里的桃木发簪，这是柳蒹月在镇子的小集市上花两钱银子买了送给他的。
簪子不值钱，但胜在做工精巧美观。
而当时替他挽发簪上簪子的人也笑得好看。
“大人？”
程野抬手把桃木发簪扔出窗外，“走吧。”
“是。老夫人他们知道大人的寒疾养好了都高兴的很，就在家里盼着大人归家呢。”
“晨沐。”程野突然出声。
晨沐一怔，止住话头，“大人吩咐。”
“把这几间屋子全部推平。”
晨沐不明白好好的屋子怎么要全部推平。
程野已经踩着脚蹬上了马车。
晨沐只好去吩咐旁人照做。
不过是推平几间屋子而已，当初本也是为了他们家大人养病而建的，多少有些简陋。兴许是他们家大人觉得这屋子里有病气，如今大人的病养好了，把这里推了也好，还能吉利一些。
马车缓缓驶出，身后的三间竹屋在人力的拆除下轰然倒塌。
程野端坐在马车里，听着身后倒塌的声音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眸中神色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冷戾锋锐。
等柳蒹月安排过来修缮屋顶的人到这边的时候，除了还能看到地基之外，搭建屋子的竹子都已经被人拖走了。
上中都的官道上，柳蒹月骑着马一路飞驰，在一家驿馆停下暂时休息。
一支队伍从驿馆的大门口进来，华贵的马车直接从驿馆内的青石路进了驿馆后边的院子，未做停留。
“那是谁家的马车啊？好生气派。”
“你没看到马车上的灯笼写着的程字吗？这排场，这气势，除了中都里的那个程家，还能是哪个程家。”
“客官，这是你要的馒头和水。”
“谢了。”柳蒹月回神，没再听旁边的人议论，付了钱，接过馒头和水挂到马鞍上，翻身上马，继续赶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