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御寒。但幸好柴房里有的是柴，喜儿生起了一堆火，屋子里才暖起来。
苏叶察觉到温暖，可身体还是觉得冷，冷得彻骨。
她靠在床榻边道：“喜儿，你说是不是所有人都不喜欢我，我出生的时候我娘不喜欢我，因为我是个女孩儿。我爹也不喜欢我，因为他讨厌我娘。我嫁进这尚书府，我夫君也不喜欢我，他嫌我性子太闷。我婆婆也不喜我，她说若我不是大理寺卿的女儿，根本配不上她的儿子。”
喜儿跪在火堆前烧火，一边哭一边道：“夫人您别这么想，夫人是最好的夫人，夫人善良生得漂亮，喜儿就特别喜欢夫人。”
苏叶眸中有泪，可一哭她眼睛就疼。
她刚刚挖眼不久，伤口还没痊愈。那眼泪太咸，沾染上伤口的时候，疼得苏叶抓心。
蒙眼的白巾被眼泪混着血水往下淌，喜儿连忙拿着帕子给苏叶擦脸，“夫人别哭了，您有身孕了，哭对身体不好。”
苏叶思绪好像飘到了远方，又好像在眼前。
“我记得我刚刚入府的时候，夫君掀开盖头，就夸我一双眼睛生得漂亮，他温柔地对我说了好些话，又亲我的眼睛。还说喜爱我，要宠我一辈子。”
喜儿捂嘴哭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想他那般看似极为深情的人却如此薄情。明明之前他那么喜欢我，那么爱我的眼睛，可是他怎么能为了治蒋诗涵的眼睛，就烧了我的眼睛。”
胡谦听信蒋诗涵找来的一个老虔婆说的话，说找一个年轻漂亮眼睛好看的女子，把她的眼珠挖出来，就着写有蒋诗涵生辰八字的符纸一块儿烧了，蒋诗涵的眼睛就能好。
如此荒诞的话，学富五车的胡谦竟然相信了。
苏叶想起那个暴雨如注的清晨，惧怕的身体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喜儿道：“主君根本不是为了给蒋姨娘治眼，蒋姨娘根本没有眼疾，那天奴婢看她坐在院子里，还能看见天上飞的雪雁，她根本就是装的。主君就是为了讨蒋姨娘欢心。”
苏叶身体僵硬，“竟是这样，原来她根本没有眼疾…”
苏叶的心好像瞬间停掉了。
为了讨她欢心，为了让她高兴，她就可以一辈子看不见，甚至不管她肚子里孩子的死活。
那可是胡谦的亲生骨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