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将手一挥，几个小太监就托着盘子，躬身入了书房外侧的偏殿，将膳食一样一样地放在金漆的长桌上。
载湉也就过了来，待见了桌上的盘盏，坐下就叹：“这上的菜果然撤下了好些，这样就好！只是朕知道，即便如此，每顿饭还是要耗费许多银子。”因告诫王商：以后这些菜品还需再减。
王商听了，心里本有话说的，但想了一想，还是住了口。
载湉用完膳，心里又记挂起那粉子胡同抚琴的究竟是何人，便问王商：“那件事儿——你打听得怎样了？”
王商一听，就心领神会道：“皇上，奴才正要说呢！奴才前儿着人问了，那粉子胡同内住着的是来京叙职的广州将军长善一家。想那奏琴的人，总不外乎是他的家人。不过奴才又细细问过了，长善大人只两个儿子，却都不擅抚琴。倒是——”说到这里，王商看着光绪殷殷的脸色，就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倒是什么？”载湉放下茶碗问。
“倒是长善大人的两个侄女儿，一个十五，一个十三，听说都生得好模样，也都擅奏琴。且也参加开春的秀选呢！”王商说着，就抿着嘴儿做出一副愉悦的谨慎神情。
载湉一听，心里就一沉吟，坐在几上，却觉如沐春风。因觉王商的话，暗自合了自己的心思。但他宁愿放在心里徘徊，也不愿王商揣测出他的心思。因就正色道：“虽如此说，你到底还要去查。因不知这抚琴的，究竟是哪一个。”
王商见了，口中自然称是。
载湉又喝了一会茶，心情更是好。看着王商在他跟前转悠，就问：“王商，你虽是汉人，但进宫时间也不短了，想必满语也有些精进了吧？”
“回皇上，奴才虽不会写，但口语还行。”王商以为皇帝不过随口问问。
“好。那么朕要考考你！枣，满语叫什么？”载湉看着案上的果盘，指了一指。王商一听，心里暗自叫苦，遂翻着眼皮，苦思冥想，吞吞吐吐道：“瓦楼户赤（挖了核吃）。”
“核桃呢？”载湉忍住气，蹦着脸继续试探。
“保罗辟赤（剥了皮吃）。”王商看着核桃的形状，再次胡诌。
载湉听了，又气又笑：“你这是蒙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