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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钱玉富坐在北边的小炕上,边装着烟袋边说着话:“怎么今天没干活?”
晓飞没言语,她向炕头蒙头盖脸躺着的秀金一努嘴,那意思是告诉他:“我来劝劝她。”
钱玉富是何等的精明。他一偏身子下了地,大着嗓门冲老伴说:“你怎么还不去看牌?”他对老伴又是摆手又是瞪眼,等老伴明白后,他才一步四指的晃了出去。
秀金妈倒也明智,她慢吞吞穿好棉袄,呼噜着嗓子也蹭了出去。
钱家的祖籍是在吉林省。解放前,家有土地上百亩。“翻挖”时,被定为上中农。因弟兄不和外人欺,钱玉富赌气带着妻子逃到了黑龙江。也不知道这一逃闯了哪个门神,女人好端端的竟不会生育。他请医求神,花掉了前半生的积蓄。三十岁那年,鬼使神差,让他不抱任何幻想的妻子突然怀了孕。生下的虽是个丫头片子,可夫妻俩用头顶着怕吓着,用嘴含着怕化了。抱着怕捂,搂着怕压。
闺女上小学升中学念高中,孩子逐年长大,父亲的脑细胞也在逐年磨损。由于精神上的过度疲劳,重心全部倾注在脑子上,身上的每一块肌肉由于精力的凝聚而绷紧。当然,工夫不负有心人,世界上的事就是千奇百怪的。许多有把握的事,事到临头会变卦。没有希望的,往往会取得理想的成功,达到预期的目的。
公社收购站有个会计名叫吴东贵,家也在大灰堆。虽然不是一个队,但凭着三寸不烂的舌头,硬是让钱玉富给白虎住了。看青时,靠着这仅有的一点权力,白天夜里没少往吴家送“人情”,秋季扒炕抹墙,他一次不忘地抢在先头帮忙。吴东贵也算够意思,在钱玉富卖猪时,以提高猪的等级为名,以公肥私,也就把人情账给补了过去,这还是头几年的事。现在吴东贵搬到了公社,他大儿子吴有,初中没毕业就安排在收购站上了班。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多馋人啊!钱玉富开始打开了他的小九九:吴家有八个孩子,每个孩子的长相都呲牙咧嘴、丑陋不堪。如果把自己这美貌的闺女送去做他们的儿媳妇,想那吴家该不会拒绝吧?官还不打送礼的呢!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