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娴拥着沈珣来到荒郊野岭的北山,她的手已经僵硬,没有知觉了。
她抬头看着漫天的细雪,洁白无瑕。
她贴着孩子青紫的脸,小声的说:“珣儿你看,是雪。”
“阿娘之前说过等你好了带你玩雪,一直没有时间,你不会怪阿娘吧……”
沈娴忽然感觉好累。
她想,珣儿也累了,她该让他休息了。
沈娴徒手扒开杂草和碎石,没有知觉似的挖着,一双手不一会儿便残破不堪。
眼泪毫无征兆的砸了下来,她一捧一捧的挖着,每一捧土都倒映着她与沈珣的点点滴滴。
从生下来的第一声啼哭;第一次喊阿娘;第一次生病;第一次走路……
鲜血和眼泪混合,将土壤浸得猩红,就像连土地都在为她哭泣。
终于,才勉力挖出了一个小坑。
她轻轻的将沈珣放进里面,他蜷缩在小土坑里,是那么的小。
她为他整了整衣服,突然发现他手里紧紧攥着什么。
沈娴打开一看,是他脖子上那枚玉阙。
她顿时泣不成声,看着沈珣的脸连连点头道:“好,阿娘替你给阿爹。”
最后,沈娴忍着巨大的哀恸,颤抖着附上最后一培土。
这个墓远远看过去,就像一个微微隆起的寻常的小土包。
和沈珣一样,微小不起眼。
沈娴靠在小土包上,喃喃低语着。
“阿娘原想治好你的病,再为你寻一户好人家收养你,你这么乖巧懂事,肯定惹人喜欢……”
“竟不知你比阿娘先走,也是,这病苦一生,你连寻常孩童的喜乐都没体会过,不如离开。”“只是你独自离去,留我在世上孑然一身,茕茕一人……你在下面会不会也会害怕呢?”
沈娴趴在上面,脸紧紧的贴着泥土,扯开嘴角:“不要怕,阿娘会马上来陪你。”
说完,沈娴站起身来。
只走了没两步,突然,她向前呕出一大口血来,洒在衣与雪上,仿佛妖冶的花。
她平静的擦干血迹,向京城走去。
回到家,她换上一身白衣,打理好自己。
锁好门,她向平今王府走去。
王府大红灯笼,遍地红妆,在漫天白雪中,喜气洋洋。
沈娴站在门前,听来往的行人感叹道:“这王爷大婚就是喜庆,听说聘礼都摆了三条街。”
原来是,他要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