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手上压了十多天,才上报朝廷。
虽然战报送达迟延了,邢仁理向来能言善辩,也还是被他蒙混了过去。
想想他女婿出事的时候他竟能躲过一劫,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可见他在司慕辰面前做人的功夫绝不一般。
京都与凉州本就路途遥远,出兵之事是议了再议,等朝廷大军来援的时候,战事已经过去了近两个月。
谢定方的身影立在夜风中,如寒冬秃树谢尽落叶的孤独,透着难以言尽的萧瑟。
月前,司慕辰封谢定方为征西大将军,统领四十万兵马日夜兼程急速行军。
宋南楼为先锋,带领两万兵马打头先行,一路上凡遇到突厥士兵,先逼问出他们的粮仓和水源,如果好几个人说得都是一样的口供,那就有可能是真的,如果每个人说的都不一样,那肯定是假的,无论真假,全部击杀。
但是,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凉州城上,突厥的战旗示威一般地飘在众人眼前,这战旗仿佛是面滚烫的油锅,遥遥一望,便觉心中煎熬。城外漫山遍野都是断枪折矛、凝血积骨,可见战事的惨烈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想。
宋南楼自幼在家里被教习的武师们捧上天,家里又是皇亲国戚,自小得先太后和皇上恩宠,岁岁宫里的年节赏赐车载斗量,加上又是年少封将从来都是人生得意,哪里能忍得下这口气,后面谢定方的大军还没到,他不顾兵士连夜行军的疲惫,草率之中就决定先把凉州城攻下再说,到时候自己立了功,谢将军又是自己父亲的至交好友,即便不论这个,但凭着自己跟皇上的亲戚,谅他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寅时,宋南楼让侍卫拿出地图,开始跟身边的几位昭武都尉快速地部署了作战计划。
一个时辰后,商定完了作战计划的细节,各位都尉领命而去。
卯时,天光乍亮,宋南楼带领身后的一万精兵,如滚动地潮水一般地冲向凉州城,他率先擎着一杆寒如冰浸的银枪,身先士卒,双腿紧紧夹着马肚子,身上甲胄鲜明,手上一招一式,如蛟龙搅动风云,美玉一般的面上写满了无畏的勇气。
四周的兵士驾起云梯,手脚并用奋力往上爬,箭镞如雨,滴着金汁之毒,在他们头上呼啸而过,石落似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