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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望着救护车的方向,像丢了灵魂。
“他恨我。”我说。
林楦一直是那么温柔又有同情心的好医生,他站在我身旁说:“会好起来的,你别自责,入院是必然的选择,他这病发作起来会将你打死的。”
他患的是躁郁症,在妈妈死后发作得越来越频繁,他躁狂发作时会将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摔破,会对我拳打脚踢,就算我躲在房间里,躲在床底下,他都能找到我。
相比躁狂,我还是比较喜欢他抑郁发作的时候,他就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出神,不会理会任何人任何事。只有那个时候我能够安然地度过一段时间。
我度过的这噩梦般的时间,方彦偏偏不在我身边,他父母公司办得越来越好,算是安定下来,他们总算有时间去关心一下孩子,带着方彦去了外地游学。
我跟着林楦准备坐上救护车时,意外地从人群中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方彦就站在我对面的人群中,天色很黑,但我一眼就看到他了,他静静地站在围观的人群中,成为围观者中的一员。
那时的我多想立即朝他飞奔而去,多想去向他诉说这些日子发生的噩梦,我想将我内心的痛完完本本地告诉他,多想用他的体温来抚慰一下我这冰冷得几乎不会跳动的心脏。
可是我没有……
我在踏出第一步时退却了,脚下像生了根,无论如何,我都没有勇气迈出第二步了。
我恐惧于他的目光。厌恶、惊慌、不可思议……如同所有的围观者一样,他的神情,在荒凉的夜色中,狠狠地刺痛了我的心,也捏碎了我最后的期盼。
他给予我的伤害远远超过了父亲加注在我身上的,我可以不在意任何人,但无法不在意他。
我以为他和其他人不一样,他起码是懂我的,而此时我才深刻地理解到,想像,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它能在一瞬之间把你的世界摧毁掉,化为尘土。
他忽然对上了我的目光,表现得满脸诧异,仅仅几秒,他就慌慌张张地匆匆转身退出了人群,陷入黑暗中离我远去了,哪怕是一分的同情也好,他竟这样绝情又恐惧地逃走了。
细微的雨水打湿了我的脸,我就这样以一种静默的姿态看着他疯狂逃离。
想不到我们的分别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