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和痛楚，缓缓侵蚀内心。
他与嘉儿，是她世上仅有的亲人了啊，离开他们，她能去哪儿呢？
楚婳忍不住浑身发颤，望向霍时洲的眼，流露出浓浓的悲戚。
她做了他的妻十年，这十年，她与他从贫贱到荣华，为他生下嘉儿，为他，只有十日可活。
如今，他另娶他人，便不要她了……
“夫君，求你不要赶我走，我……”
就快要死了。
霍时洲眸底阴沉，彻底失去了耐心，疾步上前，怒喝道：
“让你滚就滚，废话什么。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楚婳一怔，随即被他一脚踹翻，遽痛从心窝传出，喉咙一痒，她忙捂住嘴，却挡不住指缝间溢出的殷红。
不由得无声惨笑，他是对她厌烦透顶了吧……
公主款款上前，叹息一声道，“姐姐就放心离去吧，本宫身为相府主母，今后定会好好照顾嘉儿和夫君的。”
“主母？”楚婳低声喃喃，喉咙里如有沙子滚动，嘶哑难听，“你是主母，我又是谁……”
世上怎会有这样霸道的人，抢了别人的夫君，占了别人的位置，还能这样趾高气扬？
她不懂，亦不懂霍时洲的心，怎会变得这样快？
楚婳用尽全力地吸了一口气，微微颤着，重新跪在了雪地上。
她低着头，不敢再看他们，紧紧盯着地面，眼里干涩到流不出一滴泪来。
艰难地弯下脖颈，额头砸在地上，咚、咚、咚，一连磕了三个响头。
鲜红渗出，混着雪水，从石阶蜿蜒，又立刻冻住，看上去惨不忍睹。
公主讶异：“这是做什么，使不得。”
霍时洲的眸光始终冰冷，薄唇勾着一抹讥讽，轻嗤道：
“有何使不得的？不过一卑贱妇人，给你提鞋也不配！”
分明没有多冷啊，只是，他那么凉薄地看着她，她便觉得整颗心都结了厚厚的一层冰茧，刹那间寒意入髓、剧痛难言。
站在他身边的人，是公主，九五之尊的女儿，金枝玉叶，年轻貌美。
他们郎才女貌，世人看了都要说一声般配。
她呢，她又算什么呢……
楚婳咬住舌尖，靠着那股尖锐的刺痛，勉强压抑住心脏的抽疼。
她匍匐在地，一字一句地说：
“从今日起，奴婢愿为相府之……妾，为夫人与丞相，当牛做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