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笑,“我不会死啦,你也没事了,怎么还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呢?”
“我……”他看一眼舅父,欲言又止。想了想,索性将茶盏放回原位,起身告辞:“既然你已无碍,我便回客栈去了,改日再登门,正式拜访宇文先生。”
这时天色已晚,我不好多留他,由着舅父客客气气送他出去了。
此后一连几日,他果真日日上门,与我闲谈。
我曾以为,如他此般容貌姣好的世家公子,多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纨绔子弟,但听他与我谈论《诗》《书》《礼》《易》,竟头头是道,才识见解,无一不在我之上。我口中不说,心中却是十分钦佩的。
倘若舅父在家,他们谈论的便多是天下大势,我很难插上嘴,只能默默旁听。虽不太听得懂,但看舅父对他颇为赏识的态度,也知他所说的,必不会有大错。
有时,我去济世堂替师父出诊,闻昶也会跟在我的左右,向我询问一些草药的平常用法,我都一一仔细地答了。
此般相处多日,我竟生出了一种相伴度日的错觉,差点以为,这样平淡安稳的日子将一直持续下去。
一日,我按照师父的嘱咐,晒收来年需用到的草药,一通手忙脚乱,一回头,见他在不远处,笑意盈盈望着我,便嗔怒道:“还不过来帮忙?”
依稀见他抿嘴笑了一下,朝我走来。
我将一个晒着茯苓的筐子递给他,他刚伸出手来,身子便是一倾,“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将那装满茯苓的筐子掀翻在地。
我顿时如遭雷击,心下颤动,几乎也要跟着栽倒在地。
勉强令自己站定,扶着他,问:“你……你怎么了?”
他虚弱地吐出一口气,嘴角挤出一丝苦笑,“我怕是中毒了。”
中毒?
老天,我竟然没有注意到他印堂发黑,搭脉一瞧,乃是气若游丝之症,显是中毒已久!
我一个学医之人,与他相处日久,竟然从未察觉他的身体有何不适,当真一千一万个不该。
忙搀扶他到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