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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西沉中,博罗紧抿着嘴唇,挥扬着马鞭,带着他心爱的异族小妹妹,风驰电掣般奔向家的方向。
家,多麽温暖的字眼。家,永远的爱之避风港湾!
远处,高高的碧天与绿油油的芳草之间,一大片洁白的蒙古包,像蹲伏在绿草从中的大蘑菇,一溜儿地次第排开来,显得豪气奔放,却又错落有致,精致细腻。
远远地,林琥珀就望见了她的蒙古妈妈。她在暮色四合中急切地张望着,风凌乱了她霜白似的头发。她的脸上皱纹密布,就如南方田地里众多交叉纵横的沟壑。昔日丰满健壮的身躯,在岁月的流逝下,如今日渐瘦弱与干瘪。
“妈妈。”林琥珀翻身下马,一个箭步上前,紧紧地抱住了眼前的女人。她眼睛湿润,嘴唇蠕动,却说不出多余的话,只是感觉到鼻子一阵阵收缩与发酸。
母亲的手,由于常年Cao劳,指关节竟微微地有些扭曲变形。手掌里老茧纠结,粗糙得如同砂纸。母亲的怀抱,有着记忆中淡淡的青草味,是那样熟悉又是那样温暖。
“孩子,我的孩子,”老人声音哽咽,老眼中有泪花在隐约闪动。“让我看看你,让我好好看看你。”她拉起琥珀,睁大眼睛,嘴角含着欣慰的笑容,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长大Cheng人的女儿。
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躲在老人身后,害羞地探出小脸,好奇地望着琥珀。
“赫哲?”琥珀把他抱了起来。多麽可爱的孩子,模样虎头虎脑,眼神流转中,却又显得精明灵动。她看看小男孩,再望望母亲,心中万千思绪。一个是崭新的生命,一个是迟迟暮年,也许生命就是此种新生与衰老中生生不息,代代相传下去的吧。
喝完妈妈亲手酿造的香醇醇的Nai茶,吃完鲜嫩的手扒肉和Nai豆腐,草原的夜晚,这才像一个迟到的少女,迈着轻盈的步伐,羞羞答答地来临。
夜,静静地,只有母亲轻微的鼾声在耳边轻轻响起。帐篷外,有不眠的昆虫在低语呢喃,林琥珀的意识好像处于一种混沌状态,她仔仔细细听着屋外的各种声音,感觉到大自然夜晚清晰的脉动,不知不觉,自己仿佛也成了其中的一分子,于是,在迷迷蒙蒙中也缓缓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