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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冷雨还在下着。已经三个月没停了。我对2666谈不上爱恋与憎恨。这只不过是一座没人关心你从哪里来或者何时被人做掉的肤浅城市(这里的老人和小孩只会他妈的向初来乍到的你围追堵截地乞讨着过路费。再开口又是另外一层含义的夜店比基尼毒瘾)。但我确确实实被困在了这座‘Z’字型的城市罗生门内。他妈的。这让我回想起前几天自己迷路在大不列颠环形立交桥时的狼狈场景。无数蠢驴轿车像驱赶苍蝇那样打了左转向灯却往右转了(真实的情况也许还要喇叭糟糕)。然而,现实更加不可思议的是,一位操着浓重口音的河南大叔竟然走过来抓住稻草般向我问路。
“超级百货市场在哪个方向?伙计。”他问。
“大概是在那边。”我看了看一点儿也不友好的友谊地图导航后顺手指了个方向说。
“好的。谢谢呀!伙计。”他说。
“不客气。”我说,“祝你好运吧。”他感激的眼神里酝酿着一部两个半小时都说不完道不尽的好莱坞炮火英雄镜头。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姑娘直播跳舞的年头谁他妈还看好莱坞呢。
坦白来讲,我并不是一个喜欢指点迷津的男人。我当然知道这是不道德的。所以我向前走了几步路后回过头对他摆手道,“你会找到方向的。拜拜,朋友。2666就是这样。”
所以这场雨到底还要下多长时间呢?我不知道。反正一昧曲线的道路规划并没有让我找到一点儿有关社保减半的城市归属感。很快车厢内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不得不说,我嫉妒那些比我提前到站的居民。他们真幸福。然而我距离几个月后有可能换租房东的‘家门口’还有遥遥无期的几个站的路程。
绿色的倒数车站终于到了。我下车,撑开了上把被偷了所以新买了一把的黑色格子的骑士雨伞。尽管我戴着军事风的露营手套,一时半会还是难以抵消废料混合金属伞柄传来的阵阵寒凉。大风照样从那边割喉过来。所以我坚定地站稳了步伐,等待着雨水尚未止息。五分钟后,东风号列车像个孤独的小号那样从我的头顶上方穿过。四节又四节。毫无变化。于是我站在原地观望了一会,然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