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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的东西也寡淡到晦暗无光。
画师应了下来。
一盏茶后,唐娇娇拿着已完成的画像,手抚着上面的自己,眼中情绪复杂。
她画这画像是想留下来,证明自己曾活过。
可如今这画完成,却又不知该给谁保存。
送给贺北城?他怕是根本不稀罕。
送给皇兄?他也不会要。
想到这儿,唐娇娇心间漫着层层苦涩,默默将画像卷起。
院落内,风卷着海棠落叶沙沙作响。
唐娇娇看着,还是想跟贺北城道个别。
但是他不在……
她想着再等等,可是日落天黑,夜微凉,心渐冷。
突然,心里一阵阵阵绞痛,一股血腥气从喉间涌上来。
唐娇娇强忍着,不让自己咳出来。
天上圆月高挂。
她看着,终恍悟自己和贺北城不过一句‘月圆人不圆’。
唐娇娇慢慢收回视线,走到桌案前,提笔留下了封信。
“此去一别,各生欢喜,愿君此后青霄直上,与陈冰言子孙满堂,白首不离。”
墨浸纸,终成书。
烛光微微,唐娇娇细细瞧着,而后将它压在了镇纸下。
拿起画像和白瓷瓶,她出门上了马车。
车轮轧过青石板上的雪,吱吱作响。
唐娇娇靠着摇晃的马车壁,手里紧紧握着那瓶药。
皇兄让她死,是为了贺北城手中锦衣卫的权力。
可她从不想伤害他。
是以,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离开指挥府。
于是遣走玉泉后,她便让人在离城十里外的义庄备了口棺材。
那是她给自己最后的去处。
唐娇娇想着,眸间溢上抹苦。
这时,马车突然一个剧烈晃动,牵动了心口好不容易压下的绞痛。
一阵血气上涌,她闷咳出声:“咳!”
血从唇畔涌出,大片的红,唐娇娇的脸色霎时又白了几分。
她忙用帕子将血擦去,随后塞进袖子里,不让人瞧见。
经此一遭,满身的力气渐渐逝去。
唐娇娇疲累不已,只能合上眼,尽量减少动作保持体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下:“公主,到了。”
唐娇娇闻声用了好大力气才睁开眼,强撑着起身下车。
义庄寂静无声,只有随风翻飞的白皤。
孤寂,破败。
唐娇娇看着不禁自嘲。
又有谁能想到,这会是她的归宿,一生最后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