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基本上什么事都顺着她,这件事也不例外,去就去了。但她手里老拿着一本书,等雪梅坐下来看着球场发呆的时候,她就坐在秋千上读那本英文原版的《雾都孤儿》。
这一天她正在读着书,忽然从书页底下看见了一双脚——穿着雪白的球鞋、白色长及膝盖的球袜,然后是那一双让雪梅两眼都瞪酸了的颀长健美的腿。晓秋抬起头,果然是郎大坤站在她面前了。晓秋便合上书站起来问他什么事?当然还有一根手指夹在刚才看到的那一页上。她正读到孤儿奥立弗在棺材店干着替人送殡的活儿来糊口,所以两眼泪汪汪的。雪梅这时已经紧张得透不过气来。也不知怎的,她看到郎大坤向她们走来的时候就已经脚底发麻,膝盖酸软,脸上一阵阵热上来,呼吸也不均匀了。这时郎大坤跑得浑身是汗,汗水又被自己的体热蒸出些气味儿来了。男孩子的汗味儿和女孩子的完全不同。雪梅只觉得一阵眩晕,像乘坐电梯从底层一直上到三十三层猛然停下的感觉。
郎大坤开始说话了,却不是对雪梅,而是对宁晓秋:“我到处找你,你倒躲在这里看闲书!你知道吗,老师说下个月校庆演出让咱们班出一个节目。我想,相声、小品、三句半,连合唱都是老套子,没劲,咱们的节目最好是舞蹈。你知道谁会跳舞么?民族舞,女孩子的独舞才最漂亮。当然也没必要像《丝路花雨》那么高难,只要能适应大众口味又不太俗就可以了。咱们班什么都是第一,这次出节目也不能让人比下去。你这团支部书记也该想想主意,本该是你分内的事,倒光让我一个人忙得人仰马翻的,又找不着人,干着急。”
郎大坤一只手叉着腰,脚下踏着一只足球,头上还在一蓬一蓬地蒸着汗水和热气,胸脯一起一伏,因奔跑急了,喘息未定,所以说话断断续续的,可他说的事情却让晓秋有些犯难。
“这个……呃……”
“什么这个那个的,我去跳就得了。”雪梅脱口而出。她急于让郎大坤注意自己,便不假思索地兜揽下了自己毫无准备的事情,话一出口,自己先吓了一跳。
“你什么时候学过跳舞?”晓秋诧异地问雪梅,因为她俩是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