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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走的很远,没有预期,没有终点。
早晨的时候,顾秒打来电话说不能做心理辅导了,因为酒醉头痛欲裂。
于是,我可以跟着爸爸去旅行。
我们出发的时候,阳光正洒在院子角落的蔷薇上,蔷薇花季已过,叶子郁郁葱葱。
那个女人帮我整理好旅行所需的,笑着和爸爸告别,给爸爸深深的拥抱,久久的伏在爸爸肩上,不舍离开。我坐在副驾驶位置,看到那个女人转身时眼里含着泪。
她始终没有办法走进我们的生活里,无形中爸爸竖起一堵墙,甚至有时我都没有办法走进。
我是妈妈的女儿,妈妈是爸爸的女人,所以我有幸拥有爸爸的半个世界,而另一半世界爸爸早已关闭,在那年妈妈走的夜里。
每年,爸爸会带着我旅行,日期不定,行程不定。甚至有时只是漫无目的的开车离开。
那个女人,曾很多次要求一起去,企图走进爸爸的世界,但是很多次之后,事实证明只能越走越远。
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开启那扇门,世界上永远不存在谁取代谁。
爸爸开着车,公路是S型的,绵延着,却看不到终点。
大概三个小时的车程,我们停在了沿海公路旁,海水呼啸着从远方而来,爸爸下车径直朝海的方向跑去。这里并没有太阳,小小的沙粒闪着光。他停下来,望向海天相接的方向,不说话,只是望着。
他又陷入回忆里。
每次出游,他都在追着她的足迹,有些地方是他们一起走过的,有些地方,她还没来得及,爸爸代她走。
每当这时,我总会想到妈妈最后的不舍,听说的那些零零碎碎的关于他们的故事,于是这么多年的怨恨也变释怀了。
我没有怨过妈妈走的早,爸爸对我的爱不够,即使在那个女人对我冷眼相待、恶语相向的时候。
甚至有时,我会可怜那个女人,始终活在妈妈的阴影里。
所有人都活在彼此的阴影里,她无论怎么样都无法取代妈妈的位置,尽管那个大房子的主人是她,尽管爸爸给他一切她所需要的,但永远物质无法替代感情,那一角的爱有个缺口,无论怎样也没有办法填补这个缺口。
妈妈曾说“每个人都会遇到那么一个人让我们不顾一切,倾尽所有,哪怕背叛全世界。”
顾秒说过,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结,不是特定的人解不开。那时的他正盯着客厅里妈妈留下的水墨画出神,那幅水墨画里一个女子撑着伞走进悠长悠长的小巷。
妈妈是个画家,她喜欢不确定,喜欢用色彩描绘情绪。
她有着强烈的不安全感,在心里永远有个角落阴冷潮湿,阳光无法照进。
她会把心里的画面全部展现在画稿上,长满绿霉的小巷、冰冷如霜的女子、一只长在眼角的彩色蝴蝶、盘虬卧龙般的古怪藤蔓。
我曾想象,妈妈应该是个冷漠的女子。
可是她却那样热烈的爱着爸爸,像一团火,用尽光和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