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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三爷愤怒地大声嚷着。“弯弯田栽杆杆秧才是正插。没劳力的人,剥削有劳力的人,我就不相信是政策!”
“你给我两个吼顶屁用!想不通去找公社、大队。国家的政策,共产党的王法,哪个敢反对!?你以为是贫农就可以吊起嘴巴乱说?要给你上纲,这生产队正缺反党反社会主义的。”
黄二爷等人打帮腔,“算了,又不是油子定的规章,吵也不起作用。不要把大家耽搁了。”
“我不怕你拿大帽儿来压我,我又没有干坏事。”曾三爷恶狠狠地瞪了黄二爷一眼,见其它好些人只管在问会计自家还该分多少粮。才把气吞回去闭了嘴。
驼子会计站起来比桌子高不了多少。他穿着一件蓝色的旧长棉袄,腰杆上栓一根草绳,拿着帐本站到马灯旁。他将帐本凑近马灯,灯光照着他青灰色的脸。他说:“今年生产队总收入比去年有些下降,主要是今年农副产品减少了。生产队今年交公粮、忠字粮、反修粮、卖毛猪和一些农副产品,共计收入三千二佰五十三元五角二分,每个劳日(即壮劳力干一天,算十个工分)顶一角六分五厘。……”
男社员有的抄着手闭着眼,有的在巴哒巴哒地吸烟。妇女们低着头做针线,每人都竖着耳朵在专心地听着。
“人均粮(每人全年平均分粮)为二百八拾四斤,公分粮每个劳日四两,肥料粮照钱折算,一担大粪一角五,草木灰一百斤二元。一元钱的肥料粮仍为两斤……”
驼子会计开始公布各家各户的收支情况:他念到:“曹春秀,全年工分一千六百一十三分,……”曹三嫂捏住大针的手,停在头顶上。她伸长了脖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驼子。
当念到曾世贵即曾三爷名字时。曾三爷侧着头,眯着眼,长烟杆衔在嘴里一动也不动。他家是生产队最强的劳力户。老婆很能干,家中喂了一头耕牛,三根架子猪和一头母猪。两个牛高马大的儿子和曾三爷都是壮劳力。
驼子念道:“养牛工分二千一百分,劳动工分一万零一百二十六分,共计一万二千二百二十六分。按每个劳日一角六分五厘折算为二百零一元七角三分。工分粮为四百八十九斤。向生产队投资肥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