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黎认命般合上双眼，撑着的手臂缓缓垂下。
正当她绝望之际，萧牧清冷的声音陡然响起：“给皇上请安。”
她猛地睁开双眼，就见萧牧修长的身形立在门口，俨然一副刚踏进长宁宫的模样。
徐元慎见状，皇袍一甩，嘲讽出声：“九千岁来的真巧。”
萧牧徐徐走进，行至殿中却没下跪：“臣来取昨日借给黎妃娘娘的外袍。”
苏九黎即刻会意。
她低着头抽出角落处的官袍，颤颤巍巍双手奉至萧牧面前：“多谢九千岁。”
话落，她的掌心一空，衣袍已落入萧牧手中：“娘娘往后出门赏雪，记得多穿件衣裳，小心别冻坏了身子。”
只一句，便轻飘飘将两人瓜葛撇了个干净。
萧牧无视徐元慎脸上的阴沉，淡然穿好外袍，抬手招进来两个宫人：“皇上喝多了，臣先差人送您回去歇息，明日再召黎妃娘娘去养心殿，也不迟。”
话落，不等徐元慎开口，宫人便将他搀了出去。
外头风雪呼啸，殿内最后一点儿温暖也被吹散。
苏九黎拢了拢凌乱的外衫，慌乱仍在心头萦绕。
而面前的男人语气淡然，轻飘飘的提醒了句：“明天侍寝前的规矩，别忘了。”
苏九黎的心，刹那间沉到谷底。
她抬头，只见萧牧已行至门口，急唤了声：“九千岁！”
男人闻声，顿住脚步。
苏九黎追至萧牧身后，悄悄抚上仍觉坠痛的小腹：“我能不能……不去了？”
这么多年来，这是她头一次忤逆萧牧。
而她，也不得不这么做……
萧牧森然俯视着她，冷声反问：“理由。”
炉子里的火炭烧得滋滋作响。
苏九黎强忍心中不安，试探着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来话：“皇上近日频频诏我进殿，若是我不小心有了身孕……”
“绝无可能。”话还未完，就被萧牧打断。
苏九黎心底一片凄凉，还想再问，就瞧见他眼神陡然变得阴狠。
说出的话更如尖刀利刃，直刺苏九黎心窝：“要是真有了，你与他都不能留。”
殿外的风雪，彻夜未停。
长宁宫中，只余一室狼藉。
苏九黎连萧牧是何时离开的都不知道。
她枯坐一夜，直至天光大亮。
榻上，一夜未眠的苏九黎轻抚着小腹，苦涩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