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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病床前与相伴半个世纪的爱人临别。双鬓皆白,分明垂老的黯然瞳仁里却有细碎的光。她是笑着的,仿佛是在拉家常,说老伴儿啊,你看我,言而有信,当真陪你吃了一辈子的饭。
所以吧,如今才会有世人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竺笛舀完碗里的最后一口汤料,舔舔嘴角,摸摸肚皮。她隔着桌上的筷子盒瞧见对面人碗里居然还有大半,蓦地自省:囧,她是不是吃得太快了?
她伸手在有点儿放空的男生眼前晃了晃:“师兄?师兄?”
陆霭沉被招回神,为了掩饰失态,他埋下头去继续吃豆花。
竺笛双手托腮,小心地问:“想什么那样出神?”
“突然想起家里的老人了。”
她以为他不会如此坦诚,而后也来了些许兴致:“记得师兄上次说过,姥姥是俄语翻译家,对吧?”
“对。”
“真酷啊。”
他看她一脸景仰的表情万分写实,便说:“快九十了,普通老人家而已。”
“嗯,话是这样说,但还是觉得很酷。你想,并不是人人都能被敬称为‘某某家’的,对吧?能被这样认可的人,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必当拥有极深的造诣或不小的成就。”
倒不是阿谀奉承,她是真的这样认为。陆霭沉瞧她像是在为自己家姥姥正名,觉得挺逗人,遂点头默认,浮于眉宇间的几缕乡愁渐渐消退。
“其实你也很酷。”
“嗯?”
“你跨栏的样子。”
不明白这话锋怎就偏到自己身上来了,不过竺笛倒也坦荡。是了,陆霭沉有看过那场比赛。其实她也没料到踏进高手如云的大学后,还能以提高原记录两秒三五的惊人成绩,刷新掉学校女子百米跨栏尘封近十年的数据,为从未在短跑项目上得过奖牌的学院历史性地拿到了第一个冠军。
事实上很多细节她都记不清了。
印象深刻的是自己在惯性冲力中扑进夏钊钊的怀抱,被雨水化开妆的蒋飒在一旁哭得像个女鬼,大笔一挥撰写了一篇广播稿。稿件内容大大咧咧地被司令台上的播音员念出来,在激昂向上的运动会乐曲中,整个操场的师生都知道了投稿人“有一位可怕的舍友”“站上跑道就变身”“一口气虐掉两位校队女飞人”……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