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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的脸上划过一抹晦暗:“你想好了?”
“……想好了。”裴恬声音微哑。
陆池舟侧头“看”向裴恬的方向,一双黑眸比夜空更深邃。
片刻,他冷冷开口:“好。”
听到这个答案,裴恬眼一热,随即被压下。
她走下楼站定在陆池舟面前,近距离凝视着这个自己从十岁就喜欢的男人,眼里不舍也放不下。
呼吸相闻,裴恬很想伸手抱住他。
可最后,只是紧了紧垂在身侧的手:“办完离婚手续之后我会搬出去。”
“嗯。”
“之后我打算去旅行,可能有好一阵子不能回来,也不能来看你,你要照顾好自己……”
裴恬佯作轻松。
这在陆池舟意料之外:“你准备去哪儿?”
裴恬喉间一梗:“不知道,就是想出去走走。”
陆池舟滞了滞,扔下句:“随你。”
便转身走上楼梯。
裴恬没有转头看他,她不能,也不敢。
她怕再多看他一眼,自己都会忍不住上前拉住他,挽留他,舍不得离开他。
眼泪越来越多,眼眶承不住,顺着脸庞无声滑落……
夜风冷凉。
裴恬在空寂的客厅站了很久,才回到自己的房间,给主治医生打去电话。
安排好明天住院的事宜,她拿起桌子上最后一个未完成的木料,细细地刻了起来。
整整一夜,裴恬终于雕好,刻上了陆池舟的英文名后,和其他的木雕放在了一起。
朝阳入窗,温暖和煦。
裴恬洗漱好,换了身和当初领证时一样的白裙,和陆池舟一起去了民政局。
不过半天手续就办好了。
他们手中的结婚证也变成了离婚证。
看着证书上镀金的字,裴恬有片刻的怔愣。
和陆池舟结婚的那一天,似乎也是这样一个晴天。
拍照的摄影师说他不会笑,惹得她调侃了很久。
半年的时间,竟像是一转眼,这么快就流逝……
回到家,裴恬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这个家很大,但离开时她要带走的东西还没装满一个行李箱。
裴恬到底还是留了私心,没有将那些木雕带走,妥帖的留在了卧室的床头柜上。
她还是希望,等陆池舟的眼睛恢复之后,可以看到她留给他的东西。
之后,裴恬又将录音笔放在了书房的桌上,才拉着行李箱下楼,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