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谢陛下”“臣告退”的声音。又有侍女来报,说小皇子头疼得厉害,岳芷卿又慌忙回去了。是夜,她痴痴地想着,朦胧的月光照进来像一道道微动的波光,她有些倦意了,头枕着臂膀便沉沉地睡去了。
“怎么,今日惊着你了?”一个雄浑的声音。她睁眼一看,是高季兴。正要行礼,被他伸手拦住了。
“臣女不敢。”
“朕问你,今日所审问之事,你知道几成?”
岳芷卿一时语塞,她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但她明白了高季兴的意思,他完全相信了齐谙的话。
“陛下何必来此诛心,现今当务之急,是治好皇子的病,而只好小皇子,全城百姓即可得救。所以臣女请求陛下暂时不要纠结此事,待瘟疫平靖,再做打算。”
“如果,朕,连有人暗害自己的儿子都管不了,朕恐怕也没法像你那晚跟朕说的那样,济世安民,匡扶家国。”高季兴突然压低了声音,身子前倾,额头几乎贴着岳芷卿的脸,目光逼视这她。岳芷卿瞪大了眼,眼中的波光潋滟,嘴唇微微翕动,连高季兴都有点看呆了。
车驾踽踽地行着,到达京城时,岳芷卿看见护城河的水都成了暗紫色,空气中有一股强烈的腐烂气息,街边井口,一具具尸体横陈,她看得泪流满面。进了内城,高季兴下令彻查内城,将所有染病的宫人发付跟给各家医馆,又命岳芷卿带人在各处熏烧艾叶,辟邪祛毒。正当众人忙着收整宫殿时,传来了一个恐怖的消息:瘟疫已经传染了很多随行宫女太监,最可怕的是,朱贵妃因为天天陪在儿子身边,也出现了症状。岳芷卿赶紧让人将他们集中在一块,一一诊室,她的手又一次不自觉地颤抖,这些都是确凿无疑的病症啊!
晚间,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岳芷卿独自走到案前,吩咐宫人谁都不许放进来。她拿出了之前写给师兄的信拆开看了看,点了蜡烛上的火烧了。她本想一回城就把这封信寄给岳鸣其,谁知短短几日行程,情况已然失控,局势大变,她感到自己的无力,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漂浮在一片**之中无依无靠。以前遇事她总能凭着自己的聪明逢凶化吉,可这一次,她面对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