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张楠转过身，看着李正太消瘦消瘦的脸。
“不是，不是，”李正太连连摆手，“我的意思是，宋大姐她早就不正常了。”
“你吓死我了。”张楠捂着胸口，脸色还没有缓过来，“我说呢，你怎么会说那样的话！”
“你想什么呢？”李正太一脸不满。
“我能想什么？”张楠走在沙发前，坐下，“刚刚死了个人，你来了那样的一句话，你说我能想什么？”
“草，”李正太有些气急，“这么大的事，能这么瞎想吗？”
“谁让你莫名其妙地说了句那样的话。”张楠不去看李正太了，声音低低的，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我那不是随便说说嘛!”李正太的脸都涨红了。
“你急什么啊？”张楠不解地盯着李正太，“我也没说什么啊，你这是怎么了？”
“哪个，哪个急了？”李正太也不去看张楠。
“好了好了，我们都别争执了，累。”张楠拍了拍沙发，示意李正太坐下。
李正太走了过去，坐在了张楠旁边。
两人都没有说话，李正太打开了电视机，搜索了一大圈，没有一个满意的节目。
“怎么会死了呢？”张楠先开口了。
“就是啊，完全没想到。”李正太答道。
“废话，”张楠看了一眼李正太，“这种事情谁能想到呢？”
“这一对倒霉的夫妻。”李正太感叹了一句。
张楠挑眉，“你注意点你的嘴巴，小心邪门的事情。”
“哦哦哦，”李正太抽了自己几个嘴巴子，“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他们的命运真不好而已。”
“唉。”张楠叹息。
“什么感觉？”李正太干瘦枯槁的脸忽然有了点色彩。
“什么什么感觉？”张楠无精打采。
“宋月啊，你不是对她有点意思嘛？”李正太的表情又开始有了贱兮兮的苗头。“别说没有，我可不是瞎子。”
“有是有，不过现在都这样了，还能怎么样呢？”张楠倒毫不避讳。
“什么感觉，你倒说说看啊？”李正太急切地问，“是不是感觉天天昏地暗，欲哭无泪，活不下去了那种。”
张楠白了李正太一眼，“什么鬼？”
“电视上都这样演的，生离死别呀！”李正太越来越有精神。
“电视上演的，你也信？”张楠完全没有聊天的欲望。
“那就是没有感觉了？”李正太穷追不舍。
“没有感觉是不可能的。”张楠靠在沙发上，“能没有感觉吗？”
“楠哥，那宋月到底哪一点吸引你啊？人家老公刚死不久，你就上了，这，未免也太急了吧？”
“你懂个屁，除了打打杀杀，还知道什么？宋月这个人啊，还是有点魅力的，只是被王忠诚给糟践了。”
“魅力？我看你是欲火焚身，不能自已，不是我说你啊，你的那个需求也太多了吧？”
“这是正常男人的表现好吧，不像某些人，一看就是不正常。”张楠闭上了眼睛，“欲火是有，感情也不能说没有。”
“你说谁不正常呢！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只是我的江湖在另外一片天地好吧。”
张楠换了个姿势，“奇怪，我们怎么在说这个话题？”
“对啊。”李正太也挠挠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王忠诚什么时候死的来着？”张楠忽然问。
“王忠诚啊？好像是……”李正太抬头仰望着天花板，好像在努力回想，“六月二十八，对，没错，是六月二十八。”
“记这么清楚？”张楠看着李正太。
“那天我正好打游戏赢了，第一次一下子拿到五百块，所以记忆犹新。”
“哦，这样啊。”张楠依旧看着李正太，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我说楠哥，你别这么看着我啊，搞的我全身不自在。”
“今天几号？”
李正太掏出手机，“七月二十八。”
“整整一个月。”张楠自言自语。
“你想到什么了吗？”李正太问。
“没有。”张楠回答。
“宋月的事情，不会给我们带来什么麻烦吧？”李正太这才想起了正事，满脸紧张地问张楠。
“不知道。”张楠说。
接下来又是良久的沉默。
两人都盯着闪动的电视屏幕，默默无言。
“我想搬走。”许久，又是张楠打破了沉默。
“谁不想，我早就想了！”李正太说，“可是，我现在没钱啊，妈的，穷的内裤都穿不起了。”李正太扯着自己的衣服，“他妈我混的乞丐都不如，哪还有钱去租房子。”
“那你可以回家啊，现在正是暑假。”张楠说着便感叹，“还是你们学生好，混不下去了还有个家可以回。“
“回家？想都别想，我回家那就是坐牢！别说我妈会叨叨叨，可怕的是连电脑都别想碰了！”李正太连连摇头，“我倒羡慕你们呢，有了工作，自己可以赚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张楠也苦笑着摇头，“我的钱都被小可那婊子给卷跑了，我不是说过吗，就连几个套子都掳走了。再说了能自己赚钱也不是随便可以花的，不攒钱买房子，将来谁会嫁给你!”
“唉，男人真难！”李正太也感叹。
“还好这个房租便宜，要不然，我也混不下去了。”
“这么来说，你也搬不了了？”
“暂时凑合吧，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只能这样了，幸好有你啊，要不然看，我自己肯定不敢住的。”
“彼此彼此吧。”
“楠哥，你说，这里是不是凶宅啊？”
“你能不能先不要说这些了。”张楠的眼睛有了怒色，“不吉利。”
“嗯嗯嗯，先住着吧，等有钱了，立马走人。”
宋月出事后，屋子里比以往更加安静了，不过安静归安静，倒也没有其他事情发生。
就连张楠和李正太一直担心的会有警察找上门来这种麻烦事，也没有发生。
生活又回到了以往的轨迹，一个忙于教学，一个忙于游戏。
直到有一天，李正太兴奋地叩开了张楠的门。
“楠哥，我知道是谁杀了王忠诚了！是宋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