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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上京城,定文帝十九年八月。
顾眠眠一身大红嫁衣,腰间却别着宝剑,等在通往皇宫那唯一一条御道上。
秋风吹动顾眠眠如墨般的长发,她听着喜庆喧闹的唢呐声由远及近,眼中压着沉沉的波澜。
绵延十里长街,红绸铺就花轿路。
御道那头,当朝太子陆凉城一身红袍踏马而来,龙章凤姿,不外如是。
迎亲队伍在他身后绵延,十六抬花轿华贵非凡,只是,里面坐着的新娘——不是自己。
顾眠眠眼中波澜翻涌,沉步上前挡在了那队列之前。
陆凉城面色一沉,勒马停下,看着顾眠眠冷冷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话好似一把长刃插入顾眠眠心中,令她疼痛难忍。
他今日应该娶的,是她顾眠眠。
可她在将军府等来的,却是他出宫后就转道去迎林瑟瑟进门的消息。
她知道,这是陆凉城对她的羞辱,但她却不能生生受了这羞辱。
只因她姓顾,顾家军的顾。
顾眠眠的语气止不住的轻颤:“太子殿下,今日陛下亲自下令,是让你我成亲,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陆凉城不以为然:“顾眠眠,似你这般蛮横无理,无才无德,如何配得上太子妃之位?”
这话一出,今日她已成为上京城的笑柄。
顾眠眠心中揪做一团,但她只是攥紧了手里的剑上前一步:“无论臣德行如何,总之,殿下今日都不能将林瑟瑟带进东宫!”
“噌——”一声。
她手中长剑出鞘,下一刻,剑锋挑起了那花轿的门帘。
顾眠眠看着里面吓得花容失色的林瑟瑟,冷声开口:“林瑟瑟,你为丞相之女,无媒无令,甘愿就这样被草草抬进东宫做个妾室吗?”
林瑟瑟白着一张脸,掀起自己头上的流苏珠帘,从花轿里走了出来。
她为难地看向陆凉城,怯弱地唤了一声:“太子殿下……”
陆凉城脸色一黑,目光似箭一般投向顾眠眠:“你就这么上赶着让本宫娶你?顾家满门英烈,从未出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儿!”
顾眠眠持剑的手颤了颤。
她转过身,看着陆凉城面上毫不遮掩的厌恶,喉咙涩紧。
“若我今日让你将她带入皇城,才是真的没了脸面。”她收起剑,隐去自己眼里的难过,却逃不过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