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佛珠我不要了，我不喜欢，我想要听你诵读经文……”
九天哭得很伤心，紧紧不放手。
“九天，佛珠你好好收着，这是属于你的，师父没有离你而去，我会时时刻刻陪在你的身边，以前是，将来也是。”
寂灭难得露出慈爱，挣脱了九天，为他擦拭了眼泪。
师父的那双手枯燥，在九天的脸上擦得火辣辣的，这是师父第二次摸他，第一次是进门剃头时，那时他还小，他很怀念。
“哎，岁月不饶人，九天你都张这么大了，那些经文你都记熟了，后山的树叶都打扫了吗，灯油都换了吗……”
九天止住了哭泣，抬起头，那两行清泪在灯光下熠熠发光。
“师父你在说什么啊，经文徒儿不是早上背给你听了吗？树叶不是打扫了吗，还有灯油……”
九天一口气下来把一天干的事全都说了个遍，生怕老和尚听不见。
寂灭却熟视无睹，摸了摸九天的头。
“头发都长了，为师好久都没有为你修剪过头发了，为师之过，为师之过啊……”
还没等寂灭话说完，九天兴奋得连忙站起来，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师父，我去拿剃刀，你等着，我很快的……”
………
秋夜无声，九天那尚未长齐的头发丝丝掉落在地上。寂灭全神贯注着，没有在意其他的任何事，好似这是他最后一次给九天剃头了一样。
九天规规矩矩地盘坐在蒲团上，双手撑着头，尽管天已经很晚了，但是他依旧很高兴，师父为他剃头是他最享受的时候了。
佛光愈来愈强，一张完整的脸即将显现出来，九天没有看见，可是他却不知道，在他的前面，也就是他师父的眼前有一尊祖佛，似笑非笑，手持一把神剑，对着寂灭点了点头。
寂灭笑了，多年来的第一次笑容，不知他在笑什么，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他很满足，似得到了解脱。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九天思绪之外，他相信师父会信守诺言一直都陪在他的身边，就像此时。
寂灭使出了最后一丝力气，剃掉了九天的最后一缕头发，吹了吹，将九天紧紧抱在怀里，呼吸随着灯光渐渐弱了。
“我来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