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绪箬手指的方向望去,发现在不远处,大堂的紫杉花雕门扇处倚躺着一位面色苍白,身躯瘦弱,衣衫褴褛的小女孩,一头黄黄的枯发凌乱地散着,干裂的嘴唇紧紧地抿着,嘴角还残留着已经干掉的血迹。这时,千羽久探了探小姑娘的鼻息,无奈地冲旦夕刃摇了摇头。
“绪箬……她……她已经……”
“不会的,公子,我把她从她婆婆手中接过来时她还活着的,她……还会冲着我眨巴眼睛的……不会的,不会的……”绪箬痛苦地摇着头,紧闭起双眼,两行清泪从眼角流出,即使是闭上眼,那会眨巴的眼睛似乎依旧在对着他笑,樱红的小唇轻启,欢快地吐出“哥哥!哥哥!”绪箬感到头昏昏沉沉的,恍惚中有夕刃在唤他,但是很遥远很遥远,而母亲和妹妹的声音反而真切,他看到了那胭脂四溢的画舫,幽幽的红纱灯笼,香汗浸渍的手绢晃荡在那些浓妆艳抹的女子手上,他看到了身着淡紫布袍,略施粉黛的母亲,低头站在幽暗的一隅,偶尔会偷偷走入画舫内看看熟睡的儿子,他还看到了在街上行乞被其他小孩儿欺负的小灵儿,自己气愤地走过去帮小灵儿出气,拉起她的手撒腿就跑,到了画舫躲起来,然后求母亲收留小灵儿,母亲拗不过,微笑着点点头,自己开心地在画舫上直蹦跶“我有妹妹咯!我有妹妹咯!”一切都是如此的温暖,一如此刻,恍惚中的阳光。
绪箬这次伤得很重,足足休息了半个月的时间,虽然他自己早就觉得好了,但是旦夕刃总让他在床上再多休息了一段时间。这次事之后,绪箬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像以前那样大着嗓门“公子长……公子短……”地叫了,总是一个人默默地处理着府上的事,闲下来的的时候,就一个人坐在房前的石栏上望着窗外的天发呆,偶尔夕刃来看他,和他说起以前的趣事时,他也总是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地“嗯”几声算是回应,有时会没头没脑地突然说一句:“要是那小姑娘没死,那她和我妹是同岁的呢,那会说话的眼睛可真像啊。”夕刃曾听他提及过他的妹妹,但仅仅是提到,从不愿深谈,即使是对夕刃这么推心置腹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