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已经被爹扫干净了,还撒了一把玉米粒给下了架的鸡吃。冬天万物沉睡,虫子自然也难找了,得给鸡喂些粮食。
家里那5只鸡咕咕的叫着,一粒一粒啄着玉米粒,看到她瞪着圆眼睛看看,又咕咕叫着低头啄食。
鸡可是一家人的银行,于是它们在家里的地位很高,很受宠,爹每天早上一起来先喂它们,再喂牲口,最后做饭。冬天冷,他不让媳妇跟闺女早起,都是他做好饭喊她们起来吃。
“呀,青莲,你咋起这么早,赶快再钻被窝里去,饭好了我叫你哈。”何红山一看闺女起床了就粗着嗓子吼她。
青莲笑着走到厨房,一屁股蹲在了灶前的烧火墩子上,仰着脸问爹:“爹起这么早就不冷吗?”
何红山愣了一下,这么多年,可是没人问过他冷不冷呢。
他咧开大嘴一笑说:“你爹皮糙肉厚的,不冷,不冷,嘿嘿,嘿嘿。”
又弯腰蹲到女儿跟前,低头看着她的脚问:“还疼吗?”
青莲摇摇头说:“不疼了,本来就没大事,抹点药睡一夜肿完全消了。”
说罢眨巴眨巴眼,问:“李逸飞家的骡子啥时候送去?”
何红山眼一瞪,凶她:“神经了你。”
青莲嘴一撇,他忙说:“吃罢饭就去送。”
青莲笑成了一朵花。烧好火去井边洗漱了。
娘起来了,她先是洗漱一番,又对着镜子梳辫子。她年近四十的人了,头上还没一根白发,由于保养的好,都是用洗头膏洗头(别的妇女都是用洗衣粉),头发乌黑油亮。更令人羡慕的是,她还留着两条齐腰的长辫子。
别的女人一嫁人一生孩子都把辫子剪了,整天顶着个乱糟糟的头,穿着脏兮兮的衣服,呲着黄乎乎的门牙,站在大街上扯着嗓子喊男人孩子回家吃饭,就是个十足的蛮妇。
她呢,每天早起洗脸刷牙,衣服一年四季都洗的干干净净,人也文文静静。因为男人宠爱,日子过得再穷,都一年给她扯布做两身衣裳,所以,在众人眼里,她总是光鲜亮丽,跟其他妇女格格不入。
青莲悄悄打量着娘把一件新的红底黑花的袄罩穿上,又往脸上扑粉,然后美美的照着镜子痴笑。她猜到,她昨晚的话没能令娘“良心发现”。她今天照样走姥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