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挤在一起一点也不冷。
莛飞翻来覆去,睡得不安,披衣出来,见灶台上点着一根蜡烛,铁牙横卧在地,蓝罂蜷身躺在狼腹上,捧着一本小册子借光阅读。
这情形十分奇异,却是蓝罂自小做惯了的。
莛飞好奇心起,走上前去,铁牙突然睁眼龇牙,吓得他收脚一顿:“铁牙,这个,我只想陪你的主人说说话,不想做你的宵夜。”
蓝罂拍拍狼头,莛飞小心翼翼蹲身凑过去,慢慢依着狼腹坐下,果然温暖柔软。
莛飞见铁牙并不排斥,安下心来,“小蓝,你在看什么?我能不能瞧瞧?”
蓝罂将册子递给他,莛飞一瞥,这暗旧手札的封面上题着《笎溪散记》,扉页有一行小字:“沧海粟,指间沙,生如叶,落谁家。奉宇九年,沈墨云南行感录。”
小字清灵俊秀,莛飞一见,便神往起著册的人来。
“小蓝,沈墨云就是你娘?”
蓝罂点头,虽非亲生,但在她心里,再也想不出谁能更好的胜任“母亲”二字。
她凝视册子的时候唇角含笑,一双漆黑的眼中全是向往之色,与平时冷漠的样子截然不同。
莛飞越发好奇,翻开册子细细阅读,发现这是一本游记散论,前半本记叙了从大巴山南下游历蜀中,然后沿江东下,直至九华山的一路见闻,后半本则是在九华山笎溪竹居随录的诗文杂感,言语凝练优美,句句如画,读来身临其境。
莛飞越读越喜,蓝罂有些疑惑不懂的地方,出言询问,他便挺起胸来,口若悬河的逐一解释,将自己的所知所闻兜底倒出,听得蓝罂神情如梦。
莛飞兴头一起,感慨良多,“小蓝,你上回来去匆匆,这天下新奇有趣的事情成千上万,你若肯下山,咱们玩遍四方风景,吃遍佳饮美食,岂不快活?”
蓝罂眼中星辰闪烁,沉默良久,深吸口气,长叹一声,“我不离开这儿,我娘葬在白兰山上,我走了她多寂寞,我哪儿也不去。”
外面雪暴正烈,门窗抖动,砰砰作响。
莛飞听着风雪之声,出神道:“你一辈子住在雪山上,不觉得孤单害怕?”
“我住惯了,又有铁牙,为什么害怕?”
莛飞忽然有一肚子话想对她说,想劝她离开,尝试真正的日子,可一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