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颁,需要欢呼,需要呐喊,需要马前卒为他们鸣锣开道,需要清道夫举起匕首和投枪,为他们清除阻碍历史前进的一切腐朽的体制、思想、文化、道德、观念、习俗和形形色色的精神垃圾。人们需要匕首和投枪,人们需要杂文。
于是杂文应运而生了。于是出现了一新耳目的杂文作品。于是出现了当行出色的杂文作家。于是出现了杂文的鼎盛时代。
既然叫做杂文,看起来似乎是杂的,古今中外,天南地北,经国大业,茶余酒后,是非得失,世道人心,青萍之末,一叶之落,无不可议,无不可谈的了。其实杂文是杂而不杂的。杂文,特别是鲁迅式的杂文,是一种特殊的文体,正如鲁迅说的,它“是感应的神经,是攻守的手足”,“和现实贴切,而且生动,泼辣、有益,而且能够移情”。杂文和现实生活总是贴近的,和人民脉搏的律动总是息息相关的。总是从纷至沓来的社会现象中摘取典型,于微末中见大义,于褒贬之中见是非。它要发人之欲发而未发,言人之欲言而未言者,是写众人心中所有而笔下所无者。这和那种吃饱了打着饱嗝,剔着牙齿,闲侃神聊,插科打诨,言不及义的侃文,或远离尘世,闲情逸致,无病呻吟的闲文是不同的。
因此杂文既要有深刻的思想,又要有艺术的魅力,具有历史的思辩性和艺术的感染力。没有对于新社会诚挚的政治热情和厚实文学功底是办不到的。因此一个好的杂文作家,如果严格要求起来,就要像鲁迅那样,具有政治家的洞察世事的能力和强烈的历史责任感,具有理论家的见微知著、由表及里,分析事物的能力,具有学术家博览群书的渊博知识,具有散文家的汪洋恣肆,斐然成章的文字功夫,还要具有诗人的烈火般的热情和一往直前的无畏勇气。要像鲁迅那样做到这一步,或接近这一步,杂文作家要作毕生的努力。
正因为这样,杂文作家在专制的旧社会里,是注定要忍受“窃火者”的痛苦和灾难的。就是在思想解放、杂文勃兴的时代里,杂文作家也是顶风冒雨的人,披荆斩棘的人,注定要在风雨中讨生活,在荆棘中寻路而行。他们可能在泥泞